“对我下手?”张族长不解地问,“我有什么值得他们下手的?”
张蔷为他盛了一碗汤,递到他面前:“你有我这个侄孙女儿啊,大爷爷想一想,有人让你来宫里为他们说句好话,求个情啥的?你能不办么?
但是,他们的要求,十有八九不符合朝廷律法,你老说说,侄孙女儿办还是不办呢?办了,违反朝廷律法,不办呢,你老的面子往哪儿搁?
就像这一次,你以为黄知州和何知县,只是想买船出海捕鱼?错,他们只是想借你过桥,搭上我爹这条线,进而搭上侄孙女儿和平安……
你今日也去户部询问了,单纯买船出海捕鱼,是多简单的事儿?”
张族长反驳说:“他们说……买不到船,只想请蔷姐儿给船厂打个招呼,买条船而已……”
“所以说,大爷爷是个实诚的人,侄孙女儿就直说了吧,我爹那里,不会接受任何人的馈赠……张家村既然在辽东换了地,大爷爷不妨先将辽东的地种好。
反正今年也买不到船,何不等明年再投资?何必着急?”
“明年,那鱼还不被捞完了?”张族长一听就急了。
张蔷冷笑道:“他们就是这样哄骗你的吧?大爷爷放心,鲸海里的鱼,大明再捞五百年也捞不完……”
“真的?”张族长这才知道,自己被两位父母官给忽悠了,傻乎乎地为人家牵线搭桥。
“我听蔷姐儿的,”他说,“回去就辞了黄知州的股份,先把辽东的地种好,明年再买船出海。”
张蔷拿起公筷,为张十五夹了一块鱼丸,又给张族长夹了一块,赞许地说:“这就对了,大爷爷回去告诉村里人,天上绝不会掉馅饼,那些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能贪,否则后面要吃大亏!咱们乡下人,算计不过别人,只坚守这一点就好。”
晚餐其乐融融,张族长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御膳,回去后不厌其烦地在村子里炫耀了好多年,此是后话。
张蔷送走两位老人,还没回到寝宫,脸色就沉了下来,对跟在身后的法容道:“明日通知法安大师,给叶管家记功三等功一次。
再知道李若琏,看看黄辊和何文信,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立即法办,没问题的话派人警告一下,少打张家村的主意!”
…………………………
十天后,李若琏送上调查报告,黄何二人做官还算老实,任期内没有贪污受贿的情况,只是这一次,害怕县里的人口流失,对往辽东移民的政策,没有积极宣传。
涿州那些赤贫的农民,从京师听到消息,去县里报到的时候,还被再三阻拦……
张蔷在报告上批示:“涿州做为直隶州,属下只有一个房山县,没必要设一个知州,直接叫房山县就好;何文信消极怠工,给予严重警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