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所带来的杀意影响愈发深刻,如同即将脱缰的野马。
“呼。”
罗呼出一口气,压制住发红的眼睛,粉碎掉手中的书本,那一刻,他毁掉了上帝之手的能力。
与此同时,从后面扑击而来的黑猫化为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
东巴以及黑猫,两处杀意的宣泄点,此刻都没了,那么…
罗眼中的红色光泽愈发明亮,只见比司吉冲了过来。
“我知道你想看到什么,但,做梦去吧。”
罗咧嘴一笑,压了杀意一头,任由比司吉一拳轰碎掉他的脑袋。
一次,两次,三次…
剧本在不停运转,但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
东巴先死,然后是黑猫。
布鲁娜卖萌,比司吉杀掉罗。
每当剧本过了一遍,就能看出场景转换之际,有那么一丝急迫的情绪蕴含其中。
罗洞悉到这一点,也隐隐明白那个“它”是想要自己用残忍的手法去虐杀掉比司吉和布鲁娜,而且“它”所用的方法并非是达成条件的操控系能力,只是借由双尾蛇的铃声来影响他。
这说明,那个“它”并不是导演,无法掌控全局,不然的话,完全可以用更强硬的手段。
尽管掌握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可那死亡时的痛觉,那被杀意所影响到的痛苦,正在不停折磨着罗的神经。
比起死亡瞬间的痛觉,杀意的影响才是最难缠的。
那是大气都不能喘一口的处境,像是一把锯刀在磨着骨头,像是憋气到窒息,想要张开嘴巴又做不到,像是心脏钻入无数虫子,有着怎样都挠不到的瘙痒。
但是,来多少次都无所谓。
罗就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经受住了一波叠着一波而来的折磨,也是对意志上的每一次切切实实的洗礼和磨练。
那个“它”,是以“摧毁”为主要目的,所要摧毁的,应该不是,而是精神,又或许是“它”对精神这方面有某种需求。
只是,它针对罗所发起的每一次折磨,虽然让罗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但罗顽强抗住,反而令意志的承受力越来越强大。
如果倒下一次,就满盘皆输。
如果一次不倒,那么对方将再无机会。
或许已经有上百次的重复,罗也慢慢的能够更轻松的去抵御杀意的影响,这归功于每一次的经历都是如此真实,且每一个记忆细节都会完整保存下来。
现实里,外头的风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树洞里黑暗一片,火堆处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黑暗中,黑猫身上那只形似甲虫的圆壳物,已经膨胀到超过他自身体积的十倍,背部的缝隙裂开,是一只灰色的竖瞳。
东巴身上的圆壳物膨胀了五倍,比司吉身上的圆壳物膨胀到了两倍,布鲁娜身上的圆壳物膨胀了十几倍。
除了比司吉那个圆壳物只张开了一半眼缝,东巴和布鲁娜的圆壳物同黑猫一样,各自露出了一只灰色竖瞳。
所有人里,唯独罗背上的圆壳物不仅没有膨胀,那苹果大小的体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一直缩小到黄豆大小,圆壳物咔哒一声,掉在了地上。
圆壳物底部朝上,一排细密多达百只的刺脚如波浪般轻轻动着,由快到慢,再到彻底静止。
那圆壳背部之上的淡淡竖痕慢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