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
巫启终于笑了:“原来他也不是没有短板。”
“兵器确实差些。”
王宽也笑。
两人都是拳法大家,兵器功夫同样不俗,自是能够看出,阎闯在刀剑等兵器上的水准,都只是拳法带来的基础造诣,下限不低,但也没什么上限可言,压根就没正儿八经的钻研过,都是得过且过的水准。
落在旁人眼中,倒也精妙,锐不可当。
但在他们这两位人物眼中,就算不得什么,颇有些稀松。
此前,阎闯在拳法、腿法、擒拿方面,皆有难以想象的高深造诣,比涂天南都要高出一层,就连巫启,自认为,单纯在拳脚方面,阎闯已经不弱于他。
而他六十甲子!
阎闯才二十六!
相差三十四年,阎闯的拳法天赋,当真不简单,令巫启心惊又心惊。
现在。
论兵器,阎闯就差些。
但是——
“兵器虽差,却是相对而言。”
“巫兄你看。”
“每一门兵器,初一上手,阎闯略显生涩,但随着比拼进行,他在吸收,更在进步,刀法也好,剑法也罢,都在肉眼可见的长进。”
“这份天赋,匪夷所思!”
王宽看向阎闯,越看越欢喜。相较于涂天南,相较于王正一,阎闯的天赋强横太多,似王宽这样的宗师,又是广陵学府的掌权人物,最见不得的就是沧海遗珠,见不得这样的天才流落在外,被旧派、被程风笑白白给耽搁。
那太可惜,他太心疼!
“王兄想将阎闯引进学府?”巫启看出那意思,他看看不远处的程风笑,戏谑道:“一个老顽固带着一个小顽固,阎闯要是想进学府,早就进了,何必等到今日?而且,他如今在比武大会一战成名,力压一众学府天骄,更加不会瞧得上广陵学府。”
劝不来的!
“不一定。”
“总要试试。”
王宽不愿放弃。
不愿?
那是阎闯不知道广陵学府、不知道大燕朝廷藏着何等惊心动魄的秘密,一旦知晓,还能抗拒吗?
而他要做的,只是跟‘宣武司’申请一个名额,一个可以透露‘山海界’等等密辛的‘豁免权’。
届时——
阎闯!
王正一!
涂天南!
广陵学府又多一位天骄,蒸蒸日上,于广陵而言,是好事!
……
擂台上。
阎闯不知王宽算计,他跟涂天南斗过诸般兵器,大占上风,收获不小,气势已经积攒到顶点。
而涂天南也被压迫到极致,再难忍受——
“阎师傅!”
“该换枪了!”
涂天南大步流星,来到擂台一角,砰的一下,就将自己带来的长枪拿在手,说是长枪,其实也不长,通体七尺二寸,其中枪头八寸,枪杆六尺,粗约三寸余,硬木制成。枪头为炼铁所制,其式样与双钩镰枪相似,惟枪尖为扁平梭形状。杆尾有铁鐏,长为四寸。
这不是长枪!
也不是花枪!
而是一杆‘雁翎枪’!
“此枪名曰‘金翎’,枪长七尺二寸,是我早年间在外得来的一件奇兵,心意相合,无双无对!”
“我忠于一枪,再无旁个。”
“阎师傅,兵器功夫,不止在于‘功夫’,亦在‘兵器’,这一场,是我占便宜了!”
涂天南,枪在手,气势顿变,凌厉、杀伐。
至此,阎闯终于知晓,这人为何会有‘金翎十字枪’的名头,看来,关窍就在这枪上。
但是——
“奇兵?”
“七尺枪?”
“巧了!”
“你有我也有!”
阎闯看向台下内场,侍枪童子魏全早就准备好,一见阎闯望下,立马就将怀中‘红缨枪’往台上一抛,喝道:“师父,接枪!”
红缨枪在手!
阎闯一抖枪花,花枪杵地,冲涂天南道:“我这枪,名曰‘红缨’,也是七尺二寸!”
奇兵!
红缨枪!
“好!”
“这才过瘾!”
涂天南盯着阎闯长枪,心里一阵复杂,有不妙预感,但最终还是长啸一声,不去多想:“有战且战!就让我见识见识阎师傅枪法厉害!”
阎闯今天跟涂天南这一场,的确打的过瘾。
如今!
斗枪!
这是最后一场!
宗师路,狭路相逢,胜者昌,败者颓,尽在这一战!
“来!”
“战!”
阎闯心中战意汹涌,红缨枪在手——
提壶!
回龙!
腾蛇!
三枪连扎,一开场,就将‘程家枪法’中‘枪如蛇行’的精髓施展的淋漓尽致。
“扎法!”
“革法!”
“步法!”
全都能看出‘程家拳’的影子,这是在‘程家拳’的基础上总结归纳出的‘程家枪法’。
而对面。
涂天南同样不俗——
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
枪法功底,扎实无比。
有虚实,有奇正!
“进其锐,退其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这是‘巫家枪’!”
“其基盘在两足,身随其足,臂随其身,腕随其臂,合而为一,周身成一整劲。”
“与‘巫家拳’的‘乘空而进,见隙必攻’一脉相承。”
“白蛇吐信!”
“十面埋伏!”
“狂风摆柳!”
“涂社首,好枪法!”
阎闯闻战而喜,遇强则强,此时刚刚一交手,就已经体会到涂天南在枪法上的造诣,就已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这种压力!
实在久违!
一时间——
程家枪对巫家枪!
阎闯恶斗涂天南!
二人枪法,难分难解。
隐约间,阎闯居然落在下风,最为明显的,就是阎闯的话变少了,他的解说、他的指点,都变少了。
显然!
压力较大,无暇分神!
但是,即便如此,一旦抽空,他还是要说,甚至,他已经炼就本能,换气吐息的功夫,都能说上两句——
“好为人师!”
“果真不假!”
涂天南不受影响,他将‘巫家枪’施展到极致,已经能压制阎闯。
但还不够!
阎闯还能张嘴,还能喋喋不休,还能招架。
不能拖!
“一鼓作气!”
从拳脚到擒拿再到诸般兵器,涂天南一直被压制,气势一直被压,这时,厚积薄发,压的越厉害,反弹的越彻底,所有锋芒、所有锐气,一股脑的展现出来,他枪法一变——
金簪拨灯!
乌龙入洞!
恶狼扒心!
这不是‘巫家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