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山城。
自檀谷王城破灭以来,永山城在城主盛悬的带领下蒸蒸日上,这位城主杀伐果断、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不得蝇营狗苟,在他的雷霆杀伐之下,整个永山城上下为之一肃,整体风气急速向好。
这是檀谷境内普通百姓幸福指数最高的一座城池,也是许多世家、大派畏之如虎的‘魔窟’。
这日。
盛悬提刀归来,墨衫染血,十三位镇魔大将前来述职。
永山城城主‘莽金刚’盛悬证道之后创立‘镇魔司’,麾下十三位镇魔大将分别针对檀谷境内‘天王岭’、‘打虎地’、‘鱼龙水泽’、‘金鲤湖’、‘金花蛊山’等十三处险地,名为‘镇魔’,但‘镇杀’、‘斩妖’的任务基本都是盛悬亲自出手,‘镇魔司’更应该叫作‘寻妖司’,自十三位镇魔大将往下,偏将三等、校尉三等、力士三等更多只是查探、追寻异兽下落、探索兽王踪迹,之后形成情报提报盛悬,盛悬孤身一人提刀去杀。
譬如今日,盛悬衣袍染血,刀下再添一尊先天兽王的性命,这已经是他斩杀的第三十七头先天兽王,可檀谷境内却以为他只杀了二十六头。
大谬!
回到城中,盛悬皱眉仍在思索:“檀谷是浅滩,兽王虽多,却也有数,而且多为一阶二阶兽王,三阶难寻,四阶罕见,五阶绝迹。”
自王城破灭之后,各大险地中的高阶兽王也消失殆尽,留给盛悬杀的实在不多。
“我要修炼。”
“又要推衍。”
“可《金阳八宝玄身》与《诛邪正阳刀》想要从绝学推衍至真功层次,至少需要两千‘潜能’,杀光整个檀谷境内的兽王都未必能凑齐。我还需要‘潜能’用来修炼,但是自打突破到先天十重之后,在三阶的提升越来越难,短期内想提升四阶恐怕无望。”
盛悬叹息。
檀谷是浅滩而他是困龙,分明身怀不世奇遇可以一飞冲天,却因为困在檀谷与外界断绝,又恰恰赶上王城破灭、兽王绝迹,盛悬实在命途多舛。
“留在檀谷,等我杀完所有兽王,再想提升比登天难。”
“走出去?”
“同样难如登天!”
盛悬提刀去过四方,往外是一圈又一圈的沼泽、绝崖、深渊、雷暴、毒瘴区域,层层险阻,与外断绝,根本走不通,虽没有兽王拦路,但这些天然险阻更加令人畏惧、令人绝望。
“或许,我一开始不应推衍《诛邪正阳刀》,若是集中潜能推衍一门轻功,说不定有望闯出去。”
可惜。
此刻难回头。
盛悬高坐首位,心里想的不是檀谷这弹丸之地、困龙之地的蝇营狗苟,他想的是跳出、超脱,是檀谷以外的星辰大海!
“自行探路,此路不通。”
“那就只有别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
当然是檀谷王城的‘地门’,那里可以联系到外界,也许有着走出檀谷的法子。再者,还有不到两年‘虞方皇城使’就要来檀谷考察王城资格,那时若能跟皇城使搭上线,也许也能走出檀谷。
哒!
哒哒!
盛悬手指敲击王座。
下方一十三位镇魔大将皆为先天,但在衣袍染血、威势更盛的盛悬跟前却不敢半点不敬——
城主!
越来越强了!
可——
“城主!”
“窃据檀谷王城那群宵小正在飞速壮大,一月前,阎贼在广明城上空挑衅,竹羽公等广明城神将个个避战不出。直到半月前才斗了一场却被阎贼戏耍。讲武一個月,广明城中不知多少人与竹羽公离心离德,暗地里已经有数百人偷渡到檀谷王城!”
十三位镇魔大将中,负责‘打虎地’的‘火铃大将’锤骨瓮声汇报。
窃据王城的贼王与贼军,正在以飞一般的速度发展壮大。
再不处理,悔之晚矣。
“能无视广明城中竹羽公等一众神将,阎贼实力不低。强的还不止阎贼,还有阎贼师弟陈泽,一己之力挫败广明城三神将,实力不弱竹羽公。”十三镇魔大将中‘金车大将’上前朗道。
阎闯!
陈泽!
仅此两人,已然棘手。
但还有更棘手的——
“阎贼占据王城废墟练兵九个月,原本只是一群草包,没人在意。但是前段时间末将派人再去细查,才发现这群乌合之众不知何时已经成了精锐,个个武艺精湛、根基扎实,又修炼阎贼亲传《龙象般若功》,个个力大无穷,还能组成战阵,称‘罗汉阵’,或是进退有据,或是严密严整,或是铁桶一般,一支两支太寻常,但那三万精兵人人皆可成阵,大势已成!”
十三位镇魔大将中‘灵华大将’目露惊骇,他密切关注王城废墟的动向,却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地下,一群歪兵劣将居然成了气候。
他险些以为三万檀谷军换了一批人!
这群人!
再不解决,必成大患。
“不不不!”极掣大将肃道:“他们已经是大患!”
众将七嘴八舌,这回难得统一——
干!
一定要干!
“但怎么干才是关键。”灵华大将皱眉:“仅我们去打?可广明跟蒙刹会坐视吗?联合广明与蒙刹?这两城会同意吗?”
太多问题。
然而在盛悬这里都不是问题:“我有一刀,斩尽兽王。檀谷境内谁人能当?”
潜心猎兽一年余,到如今,终入三阶,先天十重——
“该是整合檀谷的时候了!”
然而这一念刚起,下一刻——
“我是檀谷王城城主阎闯,往后每隔六日将在永山城讲武一次,有教无类!”
……
“阎闯!”
“阎贼!”
盛悬眉头一掀:“这人以为我跟竹羽公一般软弱可欺?”
那他可就大错特错!
盛悬大步流星走出殿外,抬头望,一人踏空而行手持白角喇叭声音洪亮有光泽,声震永山城。
不是旁人。
正是‘大喇叭’阎闯!
“敢来永山城撒野!”
“不要走了!”
盛悬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纵身跃起刀在前人在后,刀锋直指阎闯。
可那阎闯不闪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