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袭来,沈菀瞬间清醒了,她赶紧坐起来,“此事当真?”
这话问出来,沈菀就反应过来自己问的是句废话。
这么大的事,没人敢乱传流言。
尤其谢景殷犯的本来就是死罪,太后再施压,皇上岂有不按律处死的道理。
只是她想要谢景殷一败涂地想的太久了,结果最后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处死了,而且是死于大皇子之手,并非是他们,总给她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沈菀暗暗掐了下自己大腿。
真疼。
不是在做梦。
沈菀心情那是前所未有的好。
沈菀睡不着了,掀开被子下床,银霜帮她重新梳理了下发髻,刚梳好,外面冬儿就进来道,“王妃,皇后跪在御书房外,请皇上饶晋王一死……”
沈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也不知道宋皇后哪来的脸面求皇上饶她儿子死罪,她儿子杀大皇子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劝着点儿?
大皇子就该死,她儿子就不能死是吗?
谢景殷被抓进刑部大牢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所以把所有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刺杀大皇子一事,宋皇后和才被贬了官的左相毫不知情,是他一人所为。
更奇怪的是,茂国公在朝堂上也只要皇上处死晋王,没有请皇上一并处置宋皇后和左相,这事还真有些令人费解。
不过圣旨已下,皇上不可能收回成命,宋皇后就是把自己跪死在御书房外也没用。
谢景衍从书房回来,沈菀就问他,“晋王谋害大皇子一事,怎么没牵连到皇后头上?”
当初宸妃出事,皇上都迁怒谢景衍了,不过沈菀也知道宸妃一事皇上的怒火远不是谢景殷谋害大皇子能比的。
谢景衍道,“晋王把所有罪名都揽了,太后和茂国公都没提让皇上处置宋皇后,父皇处置皇后的可能不大。”
沈菀想不明白,“太后和茂国公为什么放过皇后?”
斩草除根的道理,她都懂啊。
不是太后和茂国公不想,而是不能。
谢景衍道,“因为晋王手里有茂国公和大皇子私卖眉州粮仓的铁证。”
沈菀已经把这茬给忘记了,她道,“晋王和大皇子不是在成王的协调下,把这事压下来了吗?”
当时是压下来了,可如今晋王已经犯了死罪,有没有西州大坝贪墨案的证据都一样了,可大皇子就不一样了。
谢景殷谋害大皇子不成,反把自己送上了绝路,没有了晋王这个对手,谢景衍的母妃又没有翻案,大皇子被立为储君的希望很大。
一旦眉州粮仓的案子再捅出来,等于是葬送了大皇子几乎到手的储君之位。
两害相权取其轻。
只要谢景殷死了,宋皇后膝下无子,掀不起浪花了,再者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以后宋皇后在后宫举步维艰,这后位她迟早会让出来,犯不着为了一时意气,赌上大皇子光明的未来。
谢景殷拿手里的证据,要茂国公不把他谋害大皇子一事牵连到宋皇后和左相头上,茂国公投鼠忌器,只能针对谢景殷一人。
沈菀有些郁闷,“这么大的事,说皇后和左相不知情,谁信啊?”
谢景衍道,“你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皇子信,太后和茂国公也信。”
还以为前世大仇就这么报了,到底是她想的太好了。
宋皇后不死,她的仇就不能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