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鲤脸红害羞的模样,常安的眉眼弯得更深了。但是这时顾鲤又突然轻咳了两声,她这时才想起,今天中午只顾着化妆打扮了,还没来得及喝药就上了花轿。
她连忙拿起一旁的杯子,将里面的热水饮尽,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她刚把水杯放回了桌上,常安就又给她续上了一杯。
“先喝些热水,药应该也要熬好了,等下怀琴会端进来给你。”他说道。
“药?”顾鲤皱了皱眉,疑惑道:“什么药?”
“噢,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医馆,问了些关于你的病的事情。”常安解释道。
“后来医馆里的张医师跟我说你的药每天都要喝上三次,我就怕迎亲的时候,你因为要打扮而来不及喝药,所以就提前备了一点药以备不时之需。”
顾鲤听得不由有些动容,水汪汪的眼睛就看向了常安,而常安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她记得这个笑在她却扇之后,常安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
这时,青庐的帐子被掀开了,常安和顾鲤都一同看了过去——怀琴端着药走了进来,就在顾鲤的注视下走到了她的面前。
“三娘,这是公子特地吩咐熬的药。”怀琴把盘子放到了桌子上,“这药应当是三娘平日里喝的一样。”
顾鲤看了看怀琴,又看了看常安,便端起了药碗,放到了嘴边,喝的时候眼神还一直停留在了常安的身上。
常安见她看了过来,问道:“可是顾娘平日里喝的那种?”
听到“顾娘”这个称呼,好不容易凉下去的脸颊此时又有些微热了起来,她连忙点头,说:“是。”
“那就好。”
常安点点头,似乎是放心了。待到顾鲤喝完后,怀琴便端着空了的碗出去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喝完药后,庐内便安静了下来。而顾鲤见这青庐里有些安静,便开口问道。
“不知道,说是要等到下一个吉时才继续,”常安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如此说道。“快些的话等等就是了,如果晚一点的话,估摸着是要等到黄昏或是晚上吧。”
顾鲤点了点头,又微微伸着脖子看向庐外的天色。
“怎么这么问?可是累了?”常安见状问道。
“没有,不累。”顾鲤摇了摇头,“那常......常郎呢?今日你忙了这么久的礼,累吗?”
“我也不累。”常安听着,咧开嘴傻笑道。
顾鲤看着常安,感觉他似乎被这一句“常郎”喊得很是高兴,自己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你们知道吗?”此时青庐外传来了杜诚明的声音,似乎是在和来观礼的宾客们说话,“昨日咱们的新郎官,与我等饮酒时,突然听见隔壁雅间有人造谣诋毁新妇子的清白。”
“你们可知,咱们得新郎官是怎么做的吗?”
“新郎官听的那些人说得越过分,直接拿起兵器就冲到隔壁雅间去了。新郎官那时只是看着那些个造谣的人,就把他们吓着了......”
听着外面说得正起劲,青庐内的顾鲤也是小脸一紧,看向了常安,略有踌躇地开口问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人说的确实很离谱很过分,后面醉云楼的老板还亲自下来,把他们赶出去了,还禁止他们进醉云楼呢。”常安说道。
“不......不是,我的名声不算什么的,常郎你真的去和他们对峙起来了吗?”顾鲤皱着眉头,语气里带了些担心,“可......可有受伤?”
常安愣了一下,敢情这姑娘想问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去和人家对峙起来了,还担心自己有没有受伤。见自己一直没有回答,顾鲤就一直盯着自己,就差全身上下检查一遍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挠着头讪讪地回答道:
“没......没受伤,当时的情况就和外面杜兄说的一样,你听到的都是真的。”
顾鲤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随后又竖起自己的耳朵,听着外面谈论的关于常安的事情,又时不时地问一问旁边的人所言是否属实,如此一来倒是消遣了不少时间。
就这么听了不知多久,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昏黄了,此时坐在青庐里消遣的二人也听到了帐外王媒婆的高呼:
“吉时到!”
呼声落下,常安和顾鲤就看见面前的帐子被拉开,挂了起来。此时怀琴和真儿就走了进来,各自站到了自己的主人身边,随后就有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到了桌上。而托盘上面放了一碟猪肉与两个碗,是用于稍后的同牢礼的。
怀琴和真儿各拿过一个碗,放到了常安和顾鲤的面前,随后拿起筷子,从碟中各夹了一片猪肉,放到了二人面前的碗里。
“新郎新妇行同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