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摩诘只是出身不高,但是学生认为,他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说着,常安又朝宋璟行了个礼,“所以学生斗胆,请求先生引荐王摩诘。”
宋璟摸着胡子,思考了一番,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相信你的眼光。”
“多谢先生。”
“届时,你让那王摩诘带他的行卷来老夫的府上来。”宋璟说道,“老夫可以收他的行卷,但是剩下的还是得看他自身的造化。”
“是。”
宋璟这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把一直背在背后的左手右手拿了出来,手上赫然拿着一本书。
“说了这么多,老夫差点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宋璟把手中的书递给了常安。
常安接过书本,问道:“这是?”
“这是老夫当年写的经学文和策论文,现在整理出来给你。”宋璟说道,“虽说你并不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但是这本书里的文,你还是可以翻来看看的,到时也可以用一用。”
宋璟的经学文和策论文原本!这可相当于历年考试的真题答案了。
常安受宠若惊,连忙拱手行礼道:“多谢先生,学生定然不负先生的期望。”
“老夫可是很看好你这个学生的,可莫要辜负老夫的期望。”宋璟说完,“老夫就先走了。”
“先生慢走。”常安再次行礼。
送走了宋璟后,常安才和怀琴一起离开国子监,坐着马车回家去了。
回到门口时,顾鲤早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到常安背着书箱下了马车,便赶忙上前来,拉着他的手,在他身上闻了闻。
“怎么了?看见我回来这么这个样子。”常安看见顾鲤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身上嗅着,有些哭笑不得,随后便了然地便说道:“怎么?见我晚回来了这么久,怕我去平康坊啊?”
顾鲤一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想什么呢,顾娘可比平康坊里那些女子好看多了,去平康坊还不如回家呢。”常安逗她道。
“那......那常郎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好了。”顾鲤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是先生来找我了,和先生说了些话,才耽搁了一些时间。”常安说着,还抬起手,把手上的书放到她的眼前晃了晃,“这就是先生曾经写的文章,拿来给我借鉴的。”
“是宋丞相吗?”
“嗯。”常安点点头,就牵着她进了家门。
吃了午饭后,常安就坐在亭子里,正在监督顾鲤喝药时,有一个家仆走了过来,对着常安说道:“公子,外面有人求见。”
“谁?”
“那人说他叫王维。”
常安眉头一挑,连忙说道:“快快带他进来。”
“是。”家仆应道,转身离去。
当家仆带着王维走进来时,顾鲤也刚好喝完药。
“永和兄。”王维问候道。
“摩诘兄。”常安回应了一句,又问道:“我正想找你呢,你怎么来了?快坐!”
王维坐到了常安的对面,问道:“明年春闱,不知永和兄可打算参加?”
常安乐了,怎么今天这么多人要问他参不参加省试。他摇了摇头,答道:“我学业尚未修完,并不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
“摩诘兄这么问,可是打算参加?”按照穿越前的记忆,常安记得王维会在在明年,也就是720年会参加春闱,只不过落第了。
“不瞒永和兄说,我确实是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本想来问问永和兄的意向,这样也好前来探讨一番,届时一同参加。”王维说道。
“探讨是可以的,但是我打算后年再参加。”常安说道,“不知摩诘兄想与我探讨些什么?”
“无非就是些经学文章的事情,这方面我是不如永和兄的。”王维说道。
“经学文无非就是对于四书五经之中的理解,以及对于其中的破题。”常安说道,“我记的不错的话,经义文应当是从四书五经之中出,届时摩诘兄可根据题目,找出一个对仗工整的经义句,然后作为论述解答,但是同样的需要逻辑严密,并且可以自圆其说。”
“最为重要的就是需要想到出题者为何要出这么一个句子,只要理解题义,不答偏,我想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常安说的这些,基本就是现代高考时的做法,需要琢磨出题者的意图。
“但是这一切都需要建立于熟读四书五经的基础上,无论是寻出对比的句子还是后面的叙述,都是如此。”
王维听后,若有所思,便抬起手说:“多谢永和兄的指点。”
“指点算不上,只是一些小建议罢了。”常安摆了摆手说,“噢,还有,你这两日记得去安兴坊拜访一下我先生。”
“拜访宋丞相?为何?”王维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把你推荐给了先生,摩诘兄届时把你的行卷拿去,让他老人家看一看,也好助你一臂之力。”常安说道。
“为何引荐我?永和兄大可不必这么做。”王维说道。
“但是我还是做了,因为我觉得摩诘兄的才华并不输于我。你也想步入仕途,但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人引荐,仅凭才华就通过科举,难如登天。”常安认真地说道,“还请摩诘兄莫要拒绝,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你是我常永和的朋友,并无他意。”
“这......朋友......”王维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想通了一番笑了笑,站了起来,隆重地朝常安行了一礼,说:“既然如此,就多谢永和兄了,这知遇之恩,摩诘定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