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文孟的庭院出来后,高适的脸上可谓是写满了欣喜,随即便向常安行礼道:“多谢常兄引荐。”
“不必如此多礼,”常安伸手把高适抬起的手压了下去,说道,“我今日是见你那番见义勇为,便觉得你定然是一个高才,而此等人物,不可埋没了。”
“不瞒常兄,此番受常兄相助才得贵人引荐,但高适年方十六,才疏学浅,未必能一举中第。”高适说道,“但是,今日常兄知遇之恩,高适定然铭记在心。”
先前从课本上,只知高适年轻时习武读书都异常刻苦,但是未曾想,高适居然承认自己才学笨拙。
“高郎君不必忧虑才学之事。”顾鲤此时开口插了一句,引得常安和高适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
“我家常郎才学是全长安城公认的,常常有人将他与李白做比较,先前重阳节时,一首登高便力压各位学子。”顾鲤说道,“若是高郎君日后有空,皆可来府上与我家常郎探讨一二。”
高适一听,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常安,略带惊讶地说道:“我听说过登高,但未曾想过常兄竟是作者。失敬失敬。”
“呵呵……”常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这一首登高竟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呃……高兄既然来了我家,不去我的院中坐坐倒是我这个主人的怠慢了。”常安此时连忙岔开了话题。
“多谢常兄。”
带着高适来到庭院中,顾鲤就叫过怀琴和真儿,吩咐道:“怀琴你去煮些茶来,真儿就去取些昨日新出的糖来。有客人来了。”
怀琴和真儿应声而去,顾鲤自己则跟在常安和高适之后来到了亭子里。
“不知高兄来长安城多久了?”顾鲤一进亭子,就听到了常安询问高适道。
“并无多久,半月前刚到。”高适答道,“到了长安城后,便想着投卷之事。今日冬至,我便想着官员们休沐,想多走动走动。”
“噢……”常安点了点头,“那不知高兄如今才学如何,未来的春闱可不仅仅只是看行卷的,也是需要在卷面上过得漂亮。”
“否则,即便是今日替你引荐,也不一定能中第。”
“多谢常兄提醒,”高适说道,“高适今日回去定然是会继续苦读的。”
常安点点头,此时,怀琴和真儿也端着茶水和糖果进到亭子里,放到了三人的面前。
“高郎君请尝尝,这是我家常郎亲手做的糖。”顾鲤此时也是说道。
高适见此也不拘谨,轻轻拿起一颗软糖,放到嘴里,感觉是软的便嚼了嚼,便赞叹道:“这点心,味道果真不错。”
此时常安开口了:“先前听闻高家枪法凌冽,适合上场杀敌,恰好我也练了些剑术,虽比不上裴老先生,但是还是希望能与高兄比试一番。”
“好!”高适点点头,“待我去将我的枪取来。”
说完,高适便离座,在怀琴的引领下去了马房。当他回来时,常安已经在庭内的一片空地上等候了。见到他回来,常安便拔出剑,响起了一阵剑鸣声。
虽说常安穿越过来后,并没有练过功夫,但是凭借原主的肉体记忆,应当是没差的。
高适拿下遮住枪头的布,说道:“常兄,我上了。”
话音刚落,枪头直出,寒芒直逼常安面部。常安随手将剑鞘丢到一旁,抬剑挡下了高适的刺击,随后翻转手腕,别开高适的枪,径直朝他的喉尖撩去。高适微微后仰,躲过常安的剑,抬枪拨开剑锋后,回身一扫。
二人你来我往,谁都没有在一开始占到便宜。而坐在亭子里的顾鲤倒是有些紧张了,她倒是不在意常安是输是赢,只是担心二人如此交手,会不会伤到常安。
常安挑刺撩拨,剑势凌冽;而高适枪出如龙,点点寒芒直逼常安的破绽。如此交手了一番,二人局势持平。又是连续交手了数个回合,最终二人的锋芒都停留到了对方的喉尖——很显然,两个人平手了。
见到两人停手了,顾鲤紧紧攥着裙角的手也是放松了一些。
收回兵器,二人便再次抬手行礼。两个人相视了一番,随后似是酣畅淋漓,一同仰脖大笑。
“常兄才气纵横,没想到剑法也是如此精妙,高适佩服。”高适持枪说道。
“高家枪,果然名不虚传,倒是让我开了一番眼界。”常安倒持自己的剑,剑尖向地,回道。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引向亭子。回到亭中坐下,常安把剑 收了起来,说道:“今日引荐了一番高兄,我感觉倒是做对了。”
“高兄如此武艺,定然是能在未来大放异彩。”
“常兄过奖。”高适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不知常兄,是否参加明年的春闱?”
“学业未完,不敢贸然参加。”常安谦虚地说道,“整个长安城都在传我的才学,学业未完就去参加春闱,中了倒是还好,若是不中,岂不是辜负了全长安城人?”
高适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喝了口茶水,又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起身拱手说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又是投卷又是比武,倒是叨扰了常兄不少时间。”
“高适便先行回去了,告辞。”
常安点点头,也不多留,便说道:“高兄慢走,若是有空,也可到府上寻我探讨学究。”
“多谢常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