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常安带着顾鲤离开后,李瑛还是感觉有些不满足,便说道:“常永和不仅是一位惊世之才,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王摩诘,你与他关系如何?”
“算是在下的良师益友,同时永和兄乃在下的知己。”
“那你们可有比斗过诗文?”
“今年十月时,我曾与永和兄在东市斗过诗。”王维回答道。
“哦?结果如何?”李瑛此时又来了兴致,问道。
“自然是永和兄赢了在下,”王维微微笑道,“永和兄不仅是才气纵横,而且他的心胸抱负远远在我之上,无论过多久我都是望尘莫及的。”
“能不能细说一下,顺便说说你所知道的关于常永和的事情。”李瑛满是兴致地说道。
“当时在下闲来无事,便到东市去闲逛,正值新的布庄开业,说是能以诗换新布。我便想去作一首诗,换件新衣给故乡的青梅,结果正好见到了带着顾娘子的永和兄。”王维说道。
“先前在下也是听说过永和兄的那五首催妆,惊于他的才华,便想着上前,去与其论一论才华,永和兄也是十分爽快地就同意了。”
“作诗时,想到当时在下四处投卷,但是却无人引荐,又想到那些谄媚小人巴结贵人之事,正愁怀才不遇、心中烦闷,便作了一首《西施咏》。而这首诗,就是我用于抒发心中的不满的。”王维说着忽然挺起了胸膛,继续说道:
“但是永和兄似乎是独居慧眼,竟然看出了在下心中的愤懑,题了一首劝勉的诗。永和兄竟然能直接看出我的心绪,并作诗劝勉鼓励了在下一番。而现在那两首诗,就挂在东市的李氏布庄中。”
“后来有一日,因为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在下便去寻他想请教一番经帖文章。请教之后,他又告诉在下,他还将在下引荐给了他的先生宋丞相。”
李瑛听后,也是不由得有些佩服:“确实,常永和的才华与胸怀果然不一般。而且还将你引荐给了宋丞相,这可是知遇之恩。”
“那可不可以再跟我说说,你所知道的关于常永和的事情?”李瑛伸出手,示意边走边说。
“自然是知道一些......”
这时,坐在房间里写着东西的常安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直直暗想道:“我记得我也没招谁的仇恨吧,谁在骂我?”
就这么想着,就又打了两个喷嚏。顾鲤听到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则是有些关心地凑了上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随后问道:“常郎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应该是没有,八成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常安摇了摇头,说道。
“啊,被别人背后说坏话也会打喷嚏啊?”顾鲤很显然是没听说过这个说法,但还是说道:“那我下回注意一下,看看有谁再说常郎坏话,我让人教训他。”
常安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有人会在背后说我坏话,不就代表了你家常郎名声在外吗?这可是好事儿啊。”
“噢,那好吧。”顾鲤如此说道,然后又问:“我们今天下午去哪里玩啊?”
常安想了想,说:“不知道,顾娘想去哪里玩?”
“我也不知道。”顾鲤说完,又自己仔细地想了一下,但是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不知道。”
“那就再带顾娘去一趟山上?”常安建议道。
“但是山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吗?再往上走的话万一有野兽呢?”顾鲤皱着秀丽的眉毛说道,“好危险的,我们换一个吧?”
“那就去听听俗讲?”常安再次建议。
“但是听俗讲好无聊,一个时辰就干坐在那里,我又听不懂大师说的东西。”顾鲤又一次否决了常安的提议。
“那就在寺内逛一圈?”
“那多无趣啊,寺内除了一些大师和香客,哪里又有好玩的了?”
常安此时感觉有些好笑,挑着眉头说道:“我家顾娘不是从来都不挑剔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挑剔了啊?”
“才没有。”顾鲤又嘟了嘟嘴,表示自己的委屈。
常安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故作凶狠地威胁道:“顾娘确定你没有在挑剔?”
“真的没有......”顾鲤眨着眼睛,故作可怜地说道。
“那我可就决定我们下午的去处了啊!”常安说道,“我们下午就去后山上逛一圈,大胆顾娘你可有意见?”
“常郎凶我,但是我没意见。”顾鲤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顾娘你这个样子,搞得好像常郎我在欺负你一样,”常安此时有些好笑地说道,“到时候传出去的话,你家常郎就又要被人说坏话了,顾娘你不心疼吗?”
说着,常安就伸出魔爪,握住了顾鲤的腰肢,吓得她连忙伸出手死死握住常安的手,不让他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常郎不要这样......顾娘害怕......”
顾鲤摇着头,眼神似乎柔弱的要滴出水来。这时她又一次看到了桌子上的卷轴,便问道:“常郎这个是要做什么?”
“这个东西不是给顾娘的,是我要给摩诘兄的。”常安看了一眼桌上的卷轴,说道。
“噢。”顾鲤一听不是给自己的,也没有多问,而是回过头继续和常安玩闹起来了。
午时,了文僧人将二人的斋饭连同顾鲤的药都端了过来。二人吃过了饭,顾鲤也喝完了药后,就着手准备出门去了。
穿过寺内的道路时,二人就又遇到了李瑛,王维倒是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