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啊,你昨日去哪里了。”
方逸脸上顿时涌出歉意,说道:“抱歉,让您担心了。我昨日去了鲤儿那里,也暂时借住了一晚。”
“你去鲤儿哪里了?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吧?”顾科担心地问道。
“没有,他们也是十分客气地招待我了。”
顾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都来了,不妨进来坐坐吧。”
方逸没有拒绝,直接就跟着顾科走进去了。刚刚坐下,方逸就问道:“阿叔,我想问些事情,可以吗?”
顾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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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方逸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就是我想知道,鲤儿出嫁那日的事情。”
“我们光德坊和安仁坊可是距离不短,当日迎亲送亲的时候十分热闹,你想要打听,何必要问我呢?”顾科笑了笑。
“因为阿叔您是鲤儿的父亲,问您更直观一些。”
“但是你昨日住在鲤儿家中,何不问她?”顾科看了看方逸,思索了一番后,便说道:“罢了,那我便告诉你。”
“不得不说,我见了那么多迎亲的场面,但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热闹的场景。一个新郎官,身后跟着四个亲郎;八抬的大轿子,那迎亲的队伍也长得不得了。一时之间,门口的那条街道上,都是身着红衣的人啊。”
“不知是不是我那贤婿等不及了,连带着身后的亲郎,一口气念了五首催妆诗。送亲时,老夫也有随行,一直到了安仁坊他家那里,就连门外的街口上,都摆上了接待用的桌子。”
“到最后要闹新妇时,都是他一个人挡下了所有宾客,一杯一杯地给所有宾客走了酒。”
方逸听到这里,不由得动容——常永和是士人,而听这样的描述,很明显他是用了自己所属品级中,最高规格来迎娶顾鲤的。但是排场和规模大,不代表那个坐在轿子上的女孩儿是笑着出嫁的。
这对方逸想要了解地事情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又问道:“那鲤儿出嫁那日,可是笑着的?”
顾科倒是被他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说道:“鲤儿出嫁化妆的时候,我是不能进屋的,出门后又盖着盖头,我又如何知道。你倒不如亲自去问问鲤儿。”
方逸听到这,便只好作罢,脸上明显有些失落。而顾科本就心里了然,随后说道:“好了贤侄,莫要愁眉苦脸的了。”
“我知道你心仪鲤儿,但是鲤儿也没有嫁错人,贤婿也对她很好,你不必如此的。”顾科此时想到了一件事,便说道:
“还有一件事,你应该是可以改变对我贤婿的想法的。”
方逸皱了皱眉头,此时他很想是这个常安做了些什么对不起顾鲤的事情,但是却又不想,便问道:“什么事?”
“上月时,他正好受封侯位,但是第一道圣旨中,却还要让他与鲤儿和离,改娶长公主为妻。”顾科说道。
方逸一听,顿时就愣住了,随后顾科又继续说道:“但是他为了鲤儿,冒死拿着圣旨进宫面圣,当着当今圣上的面抗旨了。但是好在,他最终让圣上收回了成命,还保留了爵位和赏赐。”
方逸十分地意外,圣上赐婚公主出降,还从未见过有人要抗旨的,而且这还是一个大赏。但是偏偏这个常永和敢抗婚。而且抗旨还是死罪,他不怕的吗?
“他不怕死吗?”方逸如此问道。
“他应当是怕的,但是他就这么去了。还是说,有什么比让他死还更让他难受的呢?”顾科就说到这里,明显有一股自豪的意味在里面,一时间内,正厅里沉默无言。
坐了好一会儿,方逸就开口了,问道:“那看来,阿叔很满意了?”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顾科点点头,“先前有谣言说我贤婿是一个厌商之人,我一开始还害怕鲤儿嫁过去会受委屈。但是如今一看,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知道了,多谢阿叔。”方逸此时站了起来。
而顾科问道:“不多坐会儿吗?”
“不必了,我先回家安顿一下,也好久没有回来住过了,需要收拾一下。”方逸站了起来,微微笑道。
“阿叔,告辞。”
方逸直接走了出去,原本顾科还说了些什么话,但是他都没有听,也没有听到。就这么安静地走到顾宅门外,看着自己之前带来的这些聘礼,不由得笑了。
笑着笑着,他就上了马,继续带着车队朝着自己的旧房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