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郎怎么不问问我,常郎在我心里是什么样子的?”顾鲤眨着大眼睛,说道。
“那顾娘心里的常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也好到满溢出来呢?”
顾鲤摇了摇头,说道:“常郎是全世界,常郎在我的心里,就是全部呢。常郎不要多好,只要能陪在我的身边,什么都好。”
常安看着顾鲤,原本精明的双眼此时也是变得柔软了起来。他伸出手,轻轻地抚起顾鲤的头发,让其绕到她的耳后,张了张嘴,鬼使神差地问道:
“顾娘的生辰还有一个半月就到了,顾娘想要什么样的十八岁礼物啊?”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在那天常郎可以陪着我,就是最好的礼物了。”顾鲤的双手环住常安的脖子,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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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常安就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可人儿,只见她说:“其实,无论你是别人眼中的定康侯,还是才子眼中的大文豪,对我来说,其实你就是你。”
“我现在的风光无限,都是你;就算未来是落入尘土,也都是你。不管你是定康侯还是大才子,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你,从来不变。”
“我不想成为那个只躲在你身后,受你光芒庇护的小娘子。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成为可以对我说任何事情的那种依靠。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也有烦心事,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说,我也会尽我所能地去帮你。”
“如果那日你去抗旨,被当今赐死,我就陪你一起去死。如果你能活下来,哪怕是去荒蛮之地一起吃野菜,我也陪你一起活。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爱你,仅此而已。”
这些话,她一直都想对常安说,但是却找不到很合适的机会。
“这些话,顾娘应该憋在心里好久了吧?”常安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憋着心里话不说,当然是难受的了。
“为什么先前不说?是觉得没有合适的机会吗?”
“因为我不敢,我怕这样,反而会成为常郎的心里负担。”顾鲤说道,“但是不说,我怕常郎你会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根本追不上的那种......”
说到这里,常安可以明显地看到顾鲤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眼圈也有些微微发红。
常安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背,柔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一直没有给顾娘说这话的机会,一直憋在心里很难受吧?”
“嗯......”顾鲤哽咽了,“我怕只有常郎在听我的烦心事儿,而常郎不说自己的烦心事,我就觉得是不是我很没用,是不是我自己就是一个花瓶。”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以后我也会和顾娘说我的烦心事的。要是遇到特别特别烦心的,我就抱着顾娘哭,好不好?”
常安这才发觉,顾鲤的卑微,是源自于觉得自己不能给常郎帮上忙,害怕真的是配不上自己。
“好。”
常安轻轻地拍着顾鲤的背,现在的顾鲤是有焦虑的,便说道:“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吧,憋着也不好。”
顾鲤缩在常安的肩膀上,憋了一天的焦虑与不高兴就这么全部爆发出来:
“我今天又扎破指头了......但是我忍住了,我不想让别人担心......”
“我还......我还甚至去担心崔娘子会跟我一样得焦虑病,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我......”
常安就这么静静地听着顾鲤的话,一动不动,是不是地在她的鬓边摩挲一番。也不知顾鲤哭了多久,常安忽然就听到了一阵平缓的呼吸声,还有一些“嘤嘤”声。
他轻轻地躺在床上,然后微微地把顾鲤安置好。这时他才发现顾鲤已经睡着了,漂亮的睫毛上似乎还有些晶莹,小鼻子已经哭红了。
常安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大乖的心境似乎是有些脆弱,现在得了孕期焦虑,精神十分脆弱。前两天似乎还没有睡好,睡梦中自己还能隐隐地感觉到她那边的动静。今天能睡得这么安稳,也是因为哭得累了。
他就这么轻轻地看着她,最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去吹蜡烛了。
......
次日,常安就是睡到自然醒的,他坐起身来,就看到坐在矮桌旁织着衣服的顾鲤。常安就这么看着她——她手里那件袍子似乎是她自己缝出来的,上面还没有什么花纹,很是素净,应当是新做出来还没绣制花纹。
这时,顾鲤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床的方向,眉眼顿时就弯了下来:
“常郎,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