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裴玄曦(2 / 2)

司马玉顿时意识到,这大概率是苏黯派来的人。

她不得不原地返回,要是带着神威侯府的人回到王上的蛰伏地,她就成了罄竹难书的罪人了。

苏黯到底为什么会知道司马玥身边有她这个锦山王使。

难道仅凭司马玥的极阴之体?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大能转世吧?

现在汝南王妃外面绝对有苏黯的眼线,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得担心苏黯什么时候对她们动手。

她这具分身损失了倒是无所谓,可是司马玥这具极阴之体,整个大陆近千年可能就只有这一个。

不同于司马玉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司马玥则要淡定的多。

从神威侯府回来后,她连午饭都没吃,一门心思待在静室中修炼。

司马玥的修炼也卓有成效。

就在刚刚,她的身体成功容纳了阴煞之气,标志着她已经迈入邪修二境。

这般速度让司马玉惊叹。

司马玥这般拼命,让司马玉心中颇为兴奋。

只是,被神威侯府盯上了,她真的是把司马玥全须全尾带回王上的寝宫吗?

这里可是大晋京城,外来的上三境修士,除非有把握在大晋境内打过裴玄曦,不然都不敢踏进京城一步。

小主,

而中三境修士又被大阵压制。

下三境修士就更别说了,京城高手如云,难不成指望一群下三境修士带着她们突出重围,太不现实了。

司马玉也没有其他办法,为今之计,只有等待良机。

……

大晋京城,内城区,临近宫城的区域。

这里有一片飞檐斗角的建筑群,其间楼宇连绵,一个个清幽淡雅的院子错落有致。

建筑群中央,是一座巍峨高楼,名为摘星楼。

楼高百丈,可摘星辰。

摘星楼高于大晋的一切建筑。这本不合礼法,但也算不上什么僭越,毕竟国师的身份不一般。

晋皇搭建摘星楼的目的,便是想招揽这位来自白玉京下山历练的修行者。

白玉京自古传承至今,其间修士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不染尘世,从不参与世间王朝的纷争。

但他们以人族的卫道士自居,在妖族、阴物势众,威胁人族安定时,便会下山入世,降妖除魔。

国师作为白玉京当代掌教的弟子,以她的天赋,不出意外会继承未来的掌教之位。

但她最终却脱离白玉京,入驻钦天监,成为大晋国师,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现如今,诸边窥晋,大晋四面受敌却始终能够抵挡住压力而不溃败,坐镇京城、威慑四方宵小的国师居功甚伟。

摘星楼不仅仅是一座百丈高楼那么简单,它可以帮助国师观测天象、卦算推衍。

摘星楼的顶层,设置成了一幅八卦图,其外边是八卦,其内则是阴阳双鱼太极图,双鱼的两只“眼睛”处,则各自设立了一个玉台。

国师时常于玉台上打坐,通过这幅八阵图,俯瞰世间众生,推算天行定数。

此时此刻。

两名女子正立于摘星楼之顶。

其中一名女子身穿黑白相间道袍,头戴莲花冠。

她的眉眼精致如画,面容清灵绝艳,美的不带丝毫烟火气息,让人生不起丝毫亵渎之心。

其肌肤白皙如雪,青丝乌黑亮丽,眼眸纯净若琉璃,身姿娉婷而婉约,娇躯仿若由天地灵气蕴养而成,找不到一丝瑕疵。

其气韵缥缈而空灵,宛如一名天上的仙人,仿佛随时可能乘风而去。

此人正是大晋国师、曾经的白玉京掌教之位继承人、天资惊才绝艳的九境术修,裴玄曦。

裴玄曦身旁,则是一名妙龄少女,她一袭荼白色衣衫,长发挽起,面容清秀,身上带着一股文雅的书卷气,如同是一个女夫子一般。

此时,她正趴在八卦台边缘的栏杆上,俯瞰着整个京城,面对这百丈高的景象,旁人只怕瞧一眼便会双腿瘫软,少女丝毫不惧,反而颇有些百无聊赖。

如果苏黯和周清羽在这里,定然可以认出,这个少女正是在数月前文会上,没有借助外力,凭本事夺得文会第三,诗魁谢谦的孙女,谢蕴。

“师父,下午徒儿能不能出去一趟,五皇子在他的府邸上举办了诗会,徒儿想去参加。”谢蕴问。

“下午有客人会来,需要你去招待。”

裴玄曦微闭着双眸,负手而立,清灵绝艳的面容上一片恬然。

“呀,师父,您怎么知道的,徒儿还没来的及和您说这件事呢。”

裴玄曦微微睁开双眸,侧着头,平静的瞥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谢蕴讪讪一笑。

“差点忘了,以您的实力,只需掐指一算,就能知道神威侯府上午向我们下拜帖了。”

“世人皆言天机难测,对为师来说却不过举手之劳,但是凡事都有代价,窥测、泄露天机者,必有偿还,为师亦然。”

裴玄曦道。

凡事皆有代价。

就像她裴玄曦,看似年不过百便已是九境术修,天资超凡,风光无限。

但她晋升九境靠的却是结合大晋的国运,走气运之道,而非通过金、木、水、火、土、风、雷中任何一条道路,证道而成的九境。

这样做确实是成功站在了大陆之巅,代价却是将自己和大晋的国运完全绑定在了一起,此身再也无法离开大晋境内。

而且,有朝一日,若大晋灭,她亦身死道消。

可若不这样,她又如何能脱离白玉京呢?

窥测天机,对裴玄曦来说,不难,但也做不到未来之事,能尽睹尽知。

而且预测未来之事,事无大小,皆有代价,所以如非必要她不会轻易动用这般手段。

裴玄曦不是通过掐指一算,知道苏黯下午要来钦天监拜访,她只是站在摘星楼顶层,眼尖看到了神威侯府的马车正在往钦天监的方向行驶,故有此推算。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您之前不是不让徒儿去接触苏黯吗,这次为什么又让徒儿来招待他?”

“那次文会以后,徒儿还想去找他交流写诗作词的心得呢,你知道以后就拦着不让徒儿去。”

“诗词不过风雅之事,既不能安邦定国,于修道亦无益,不值得费太多心思。”裴玄曦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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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个月前,苏黯在南府学宫失踪,苏婉登门拜访,找您求助,你闭门不见,那时我还以为您是不想帮忙。”

“但后来您算到是苏黯出事了,二话不说就去南府学宫找人了,忙活到第二天才回来。”

“后来苏婉登门道谢,师父您还是没见她。”

“徒儿怎么感觉师父您对苏黯兄妹的态度有点奇怪。”

谢蕴道。

“师父,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谢蕴一脸好奇。

师尊大人大人性子清冷而孤傲,对待谁都很淡漠。

就好像高处不胜寒的仙人般,见惯了世间百态,再没有任何事能牵动她的心弦。

只要是师父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迫她,就连陛下来了也是如此。

谢蕴见过好几次,陛下来找师父,师父不想见,让她随意招待了一下,就将陛下打发走了。

但师父似乎对苏黯和苏婉有所不同。

苏婉作为神威侯嫡女,身份尊贵,一次求助一次道谢,来钦天监一共两次拜访,师父连钦天监的门都没让苏婉进。

师父对苏婉好像挺讨厌的,不然的话就算不想见,也该叫她招待一番再打发走。

而苏婉拜访无果,离开钦天监没过多久,谢蕴亲眼看到,师父先是微微蹙眉,而后脸色微变。

是的,那一刻,谢蕴亲眼见到自己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师尊大人,清灵绝艳的脸蛋上第一次出现“慌”这种情绪。

但这股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随着师父掐指一算,她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而后师父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后来她才知道师父是去南府学宫,寻找失踪的神威侯世子去了。

师父好像对苏婉不是很感冒,对苏黯挺关心的,但这次苏黯登门拜访,她又不想见,而是让她出面招待。

所以,谢蕴很好奇,苏黯兄妹身上有啥特殊之处,能让师父这般区别于其他人对待。

面对弟子的询问,裴玄曦只是闭着眼眸,沉默不语。

虽闭着眼睛,但只要她想,整个大晋京城就都能在她的神识笼罩之下。

京城虽有众多藏污纳垢,但敌对的上三境修士不敢踏足京城,中三境修士在京城也只敢乖乖收敛气息,故而露头的都只是一些小鱼小虾,犯不着她也没工夫去搭理。

在她的“视野”里,一辆金丝楠木材质的奢华马车,正朝着钦天监行驶而来。

一身白衣皎洁如月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铺着红色松软地毯的车厢内,双手放于膝上,闭目养神。

他的面容俊秀如画,其中七分“俊“多来自于苏衍。

而余下寥寥几分秀气则遗传于他的母亲。

他们的眉眼间也依稀相似。

看着他的面容,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故人的音容笑貌,一时间,种种往事浮上裴玄曦心头。

“你真想知道?”

裴玄曦俏脸淡然。

“不过都是些前尘往事罢了。”

见此,谢蕴很想说一句,师父你不想说那徒儿就不听了。

但最终没敢开口。

于是她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徒儿愿闻其详。”

裴玄曦清灵绝艳的脸庞上浮现出追忆之色,她轻启朱唇,声音缥缈而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