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奴胡想都不敢想的事。一直以来,窗户对他而言,能做到遮风挡雨,就已经很厉害了。
“踢嗒——踢嗒——”
奴胡穿着拖鞋,朝沙发那儿走去。
今天忙来忙去,结果什么也没有做到。
他打算在睡觉前,再看一眼纳瓦的伤势状况。
“踢嗒——踢嗒——”
“恩?!”
奴胡走到沙发旁,抬眼一看,却只看到厚厚的被子,卷成了一团。
“啪啪啪——”
于是,奴胡蹲下身,用手拍打到蜷缩成一团的厚被子上,去感受里面的人其身处位置。
“……人呢?”
结果,拍了半天厚被子,里面一点硬硬的东西也没有。
一掌拍下去,一整块就直接向下凹陷。
……纳瓦不见了。
得出结论的奴胡,一边用手拎起半截厚被子,一边朝左右张望。
在一束昏黄灯光的照耀下,一张留有黑色字迹、被压在花瓶身下的纸,赫然出现在眼前。
“??——”
纳瓦将花瓶,移动到另一边,然后拾起玻璃桌上的纸张:
“……不用……等我……有……要做……”
奴胡直勾勾地盯着纸张上的黑色字迹,艰难地反复咀嚼着字迹的含义。
奴胡是个文盲,或者应该说,他是个半文盲。
他本来是一个字也不认识的大老粗,后来因为学开车,在纳瓦的引导下,倒是认识了几个字。
就比如此刻,在这张带有黑色字迹的纸张上,其上面一共有三排字。而奴胡,只认得这上面的七个字。
“……”
奴胡皱着眉头,上下牙紧咬着下嘴唇的死皮,整个人陷入苦苦的思索中。
“……不用等他,有……要做?”
奴胡小声地反复重复着、纸张上认得的字迹。
……让我不用等他……他有……要做的事吗?
沉思的奴胡,瞅了一眼沙发下面的地毯上、被桌子阴影遮挡住的几张带血的纸巾。
……什么事……需要他带着伤,在这大雨中去做?
奴胡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什么来。
他和纳瓦的关系不好不坏,不亲近也不陌生。这样奇妙的关系,是两个人因为多次互帮,最后才产生的。
对于纳瓦身上的事,奴胡知道的……甚至不如在这儿上班的萨可潘。
“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卖身契还没弄好,人却不见了。
纳瓦再怎样,也是一个大活人,懂得怎么生存。
唯一束缚住他的,就是老板手里的那张卖身契。
经过这一番比较,奴胡这一团杂乱如麻的心里,大概理清了孰轻孰重。
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上午去老板那儿,尽力将纳瓦的卖身契赎回来,中午和下午的时候,再去找找纳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