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无不在表明,若是应策对她有怨气,应当撒在裴怀光身上,她只是个凄凄惨惨的小可怜罢了。
颜荔吸了吸鼻子,满眼含泪:“子安若是不信,大可去我房里褥下翻看,过往我给他寄的信都留了底,就是想着万一有这一天,我好向你证明,我并未出卖你甚么……”
每日吃甚么包子喜欢饮甚么茶当然算不得出卖。
应策看了她片刻,神色看不出喜怒,抬脚去了她房中,“掀起来给我瞧瞧。”
颜荔连忙拭了拭泪,极为狗腿地掀开褥子,介绍道:“你瞧,全都在这里了。”
……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着大大小小的信笺,看得应策眉头紧蹙。
“你有难处,为何不早些与我说?”他凝望着她胆怯的眼,低叹一声,“看来荔儿还是不信任我。”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黑眸中满是受伤失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颜荔心口发闷,似是被人用力捶了一拳,看着应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两肩一松,方才一直绷着的弦登时耷拉了下来。
糟了,这次子安一定生她的气了,还是很气很气那种。
他如此掏心掏肺地待她好,她却在背地里一直出卖他……不给人对等的感情回应倒也罢了,毕竟情爱不能勉强,但她这样不识好歹,便是恩将仇报了……
颜荔将自己丢在床上,抱着被子低声哀嚎,许久之后,她才振作起精神——
立场要坚定,既然已经说出了实情,那以后再也不必为裴怀光所牵制,更无需为他做事。
当务之急,便是要牢牢抱紧应策这只大腿,让她与姐姐能够从烟波阁全身而退才是。
思及此,颜荔便顾不得感伤懊恼,连忙起来洗脸。
本欲重施薄妆,却又忽地想起甚么,放下胭脂水粉,就那么素着一张脸,穿着家常衣裳,乌云微軃,远不如平日里明艳动人,倒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直奔应策书房。
房中亮着灯,可案前却不见应策的身影。
莫不是出去了?
颜荔探着脑袋瞧了瞧,放轻步子走了进来,她本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应策回来时,她再撒娇痴缠给他好生道歉。
唔,只要她脸皮够厚,磨得时间够久,子安一定会心软原谅她的罢?
果不其然,只略等了一会儿,颜荔便看到应策走了进来。
他并未回到书案前坐下,而是走到八宝架前,转动一只青瓷美人瓶,一旁便忽地现出一方密室来。
颜荔微张着嘴,眸中满是惊讶,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密室?里面放着甚么东西?
应策走了进去,密室的门并未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