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卿捂着被磕到的后脑勺,连滚带爬远离了大床,朝门口跑去。
手把在门上,转过身,想要呵止住身后的贼子,却发现纯白的大床上空无一人。
姜卿卿呼吸一滞。
人呢?
他不是还想伸手过来?怎么消失了。
诡异的事情姜卿卿经历太多,但还是第一次见大变活人的。
这下手抖得更厉害了,额头的冷汗沾湿碎发,脸色惨白。抬手将泪水拭净,眼前恢复清明。
确认了床上...真的没有人...
姜卿卿咽下口水,出声商量道:“哪路仙人,可否不要作弄卿卿。”
回答她的是门外的敲门声。
“卿卿,是我。”
姜卿卿猛地转过头来。
不对!
虽说方才慌乱中没能看清楚,但床上的人绝对不是柳旭白。柳旭白才没那么俊。
她前两日刚打了柳眉,今日就找上门来。
定是为柳眉打抱不平的。
或许是门外有了活人,让姜卿卿心底有了底气。姜卿卿鼓起胆子在套房中搜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
轻呼口气,有些后怕地坐在地毯上。
虽说大梁民风还算开放,但也遭不住跟个陌生男子同睡榻上。
再俊也不行。
“卿卿,柳眉的事太后已经知晓。她在回府的途中遭遇了山匪,失了清白...”
门外的柳旭白并不知道室内发生的事情。眼瞧着姜卿卿不开门,只好出声解释。
听到他的话,姜卿卿黛眉微蹙。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柳眉出事与她何干?又不是她让柳眉过来找麻烦,也不是她安排的山匪。
只能说,罪有应得。
姜卿卿站在大门的里侧,对柳旭白回道:“柳眉的事,怪不到我头上,原因你们自己清楚。”
柳旭白早已猜到姜卿卿会如此回应。
继续说道:“柳眉一事确实与你无关,但太后那边,你还不清楚么?她要的...”
太后要的,是姜卿卿的命。
姜卿卿听出了柳旭白话里的意思,轻呵了一声。
“她要如何,便如何么?若不是父皇怜惜她,她又何至于能登上这太后之位。如今想要代俎越庖,是不是太过了些。”
如今的太后并不是梁帝的生母。
梁帝生母乃藩外郡主,只不过红颜早逝,独留下年幼的梁帝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如今的太后不过是被先帝打入冷宫的妃嫔,梁帝念在当初年幼之时,太后给予过一碗白粥。在登基后,便允了她太后之位。
柳旭白摇摇头:“卿卿,如今宫中的局势你不知。陛下久病多时,已许久未出现在大堂之上。太后才是如今的掌权者。”
姜卿卿反驳道:“这不过是一时的,父皇会好起来。”
届时,母妃会被找到,她也会被接回宫中。
他们一家人还会与从前一样。
岂容太后作威作福。
可接下来柳旭白的话打破了姜卿卿的幻想。
“若陛下如今身体康健,哪怕是稍有精力,你又何至于独自被弃山中多日而无人问津?你不是陛下最是疼爱的公主殿下么?”
柳旭白的问话,让姜卿卿无从辩驳。
但她就是不信柳旭白所说的一切。
柳旭白接着道:“太后已命刑部拟写罪书,三日后刑部的人会到此处将你关入诏狱。如今跟我走,才是你唯一的选择。”
姜卿卿垂在身侧的手掌,攥得发白,“柳旭白,你是在威胁我吗?”
柳旭白摇摇头:“不,我是在救你。”
嗓音温润,如沐春风。
任谁听了,都不会怀疑他的目的。仿佛只是偶然碰到路边濒死的小猫,起了怜心,好心上前救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