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杖的底端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詹森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变的美好了起来。

“你也好，沃恩也好，就连艾维生的奥瑞莉亚也好。我亲爱的孩子，你们总是将自己强装成正常人去生活。而不论如何你们都必须要承认的一件事就是，你们的身上流淌着我们的血。”

“包括安德鲁，包括下一代，下下一代，今后的每一代都是。”

詹森盯着阿斯特拉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来，比如惊慌失措，比如苦恼，比如被戳破内心想法后的茫然和脆弱。

但很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关于你说的一切，我从不否认，父亲。”阿斯特拉平静地说着，他的嘴边还是温和的笑意，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詹森想看到的表情。

“我是你的孩子，是妈妈的孩子，继承了你们两个的所有，是被你们两个浇筑出来的某种产物，这点我从不否认。”

詹森对此有些意外，他以为阿斯特拉会憎恨，会苦恼，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即便他从小就被卡米尔培养成了现在这副说话细声细语的样子，但詹森认为这终究是他表象的一副壳子而已。

壳子总会破碎的，他这个儿子也总会把不堪的一面展示给外界。他以为是现在，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你的毅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詹森算是发现了阿斯特拉的一个闪光点，他冷嗤一声，“或许这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很巧，父亲。”阿斯特拉冲詹森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似乎真的长大了。”詹森笑了一声，那柄镶嵌着蓝宝石的手杖被高高扬起，他的声音格外得意，“但你还是我的儿子，这点不会改变。”

“你认为我是怪物，认为卡米尔是怪物吗？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么你也是，阿斯特拉。”

手杖落了下来，阿斯特拉没什么感觉，他的身体本就处在剧烈的疼痛下，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我几乎不否认你说过的话，父亲。”阿斯特拉轻轻用手擦去脸上的湿润，入手是一片血红，阿斯特拉的指尖轻捻，红色在他的指尖化开，他的声音很轻，“我也不愿意去否决你的爱好。但你这样真的让我有些苦恼……”

“父亲，或许你该清楚，现在格林家的话语权在谁的手里。是你，还是我呢？”

詹森猛地愣住了。

“我知道，祖父去世的很早，你也早早接替了家主的位置，很多东西都是靠自己一点一点摸索过来的。你也很不容易，所以在和家人的相处方式上总会存在一些歧义，就比如现在。”

“说来也巧——”

阿斯特拉没有给詹森说话的机会，他丝毫没有理会脸上的伤口，任由红色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脸部轮廓缓缓流淌又渐渐凝固。

“现在的你和叔叔婶婶都是空闲的状态，而长辈们那边也缺几个说话的人，或许你们需要找点事情做好打发打发时间。”

詹森明白这是阿斯特拉在变相的将他和自己的大哥带离格林家以后的发展洪流，这不禁让他怀疑起自己的部长之位不保到底是不是阿斯特拉搞的鬼。

似是看出了詹森的心中所想，阿斯特拉冲他笑笑，左半边脸上上残留的血迹让他的笑有一种强烈的安抚意味，“真的不是我，父亲，你知道的，我不会对你说谎的。”

“我也算是个了解你的人。”詹森的声音很冷，“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别不承认，阿斯特拉，你在骨子里和我是一样的人，是不是你——”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