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案上的红枫,朝瑾倒想知道,这一回她又打算拿什么敷衍他?
“将匣子里的铜板清出,给她装满一匣子......”
朝瑾突然顿住,她的荷包空空显而易见,但他突然拿不准,骄矜又傲慢的小狐儿,想要一匣子铜钱还是一匣子银两?
那筐蜜桔还在下首放着,长鱼姣的态度十分明显,即便是特赐,不喜欢的她便不要。
“你说,朕该还她一匣子什么?”
白榆咋舌,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不对,长鱼小主还是付出了的。
约莫,三百文加一片随手捡的红枫?
白榆不敢随便答,万一他的回答不合长鱼小主意,又将皇上的赏赐原封不动的带回,他这个御前大总管还要不要做了?
苦着脸琢磨看着冷冷清清,实则心思极细的长鱼小主想要什么,朝瑾倒是有了更好的办法。
起身从多宝架上抱下玉腰奴,长鱼姣和玉腰奴骄矜的性子像了九成。
男人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信鬼神,在某些时候又对这种精怪香艳有着别样的执着。
“玉腰奴乖,去,选样东西来,选的好,明儿朕叫人领你去捉雀。”
玉腰奴懒洋洋的尾巴甩了甩,不知听没听懂,总归是转身迈着小步子回了它的窝。
好半晌才悠闲的出现,在朝瑾的注视下,扒拉出一枚金瓜子。
出乎意料,本不该出现玉腰奴房里的物件,却是意外的合适。
朝瑾满意的拨着金瓜子,
“去,给你长鱼主子盛一匣金瓜子。”
白榆突然心里有些酸涩,他收回半红不红的小主家底不如他丰厚的话,若长鱼小主能保持这三百文加片红枫换一匣子金瓜子的势头。
他那点子东西真不够看。
啧,难怪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当宠妃。
不等白榆转身,朝瑾又叫住了他,
“明日再送去。”
御前的人一日跑三趟,岂不是显得他上赶着?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红枫,朝瑾总算起身,准备就寝。
照例唤了声,
“白榆。”
电光火石间,朝瑾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随后失笑摇头,看向身旁不明所以的白榆,
“竟不是随手拾的红枫,白榆啊白榆,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白榆被皇上说的愣了神,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带着个破洞的红枫和他是榆木脑袋有什么关系。
他是白榆,可不是榆木脑袋的榆,是星辰......
星辰?
白榆猛的一拍手,那红枫上的洞,隐晦些,不正是颗星星模样?
御前伺候得力的人,除了他白榆还有岁星,清汉,宫女有绛河,银湾,皆为星。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吾儿扶光,震位虚宫,地德可尊,人神攸属,是用册而为皇太子。
这是先皇在时,极尽宠爱写下的册太子诏书,因为通篇过多溢美之词,群臣恳谏下,这一版满腔偏爱的册封诏书才没能昭告天下。
唯有皇上亲近之人,方才知晓先皇太后私下如何亲昵唤皇上扶光。
若仅凭他白榆之名,便悉皇上爱群星,长鱼小主这心思未免太过玲珑。
且寻常人叫他白公公惯了,谁又会分出心神,去记他的名字,探究他名字的来处?
白榆一边咂舌,一边摇头,这个心,不自觉的就有了一份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