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抿的更紧,眼中倒是透出了几分不服气。
“不是我不乖,是师傅严苛。”
说着一把挣脱了朝瑾的手,不肯再将手给他把玩。
小性子使得安静,除了别扭的偏过脸,收回手,倒也没再说什么。
葱白细嫩的手指拢起了叠叠垂落的宽袖衫,欲要倾身去勾桌上砚台,看的朝瑾没忍住发了笑。
握住了从眼前横过的一截皓腕,
“想偷懒还装模作样。”
写惯了一手好字的人会不知研墨不便穿宽袖衫吗?
被拆穿了长鱼姣还不满,漂亮的眼儿横了他一记。
知道就知道,说出来干什么。
昨日说要侍墨是真心的,晨起犯懒也是真。
既然朝瑾看透了,长鱼姣也不想为难自己,眉眼一压,
“困。”
“你啊。”
到底事务繁忙,朝瑾倒也不想为难这只口是心非还爱躲懒的狐儿,
“白榆,添椅。”
等在朝瑾身侧添了椅子,长鱼姣迟疑的看了朝瑾一眼。
“怎么,站着舒坦舍不得落座?”
慵懒多情的桃花眼往长鱼姣身上挑了眼,等到长鱼姣乖乖落座,又随手抽了本《山海经注释》丢给她。
“看吧。”
言罢朝瑾便不再看长鱼姣,专心处理起政务来。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是迷人,长鱼姣此刻看着眉目冷清下,专注批阅奏折的朝瑾还真生出了几分恍惚。
乾正宫不爱留后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在她的预想中,如朝瑾这样风流惜花之人,发现她困倦不乐意研墨,大抵会与她调笑两声,再将她遣走。
如今这样给她按个椅子在身侧,又丢本书给她的场景,倒是和她所有的预想背道而驰。
难得的正经。
柳眉轻挑,长鱼姣也懒了骨头,闲闲歪在椅子上捧起书。
不知过了多久,朝瑾揉了揉眉心,秋日天干,抬手正要端起茶盏,守在一旁的白榆还没来得及吱声,纤长微凉的指尖先搭上了朝瑾的手腕,
“让白公公再沏一盏来。”
朝瑾不由的看了长鱼姣一眼,发现长鱼姣眼神倒是没往他这儿瞥一眼,自顾自的翻着书。
宽袖衫风流落拓,她抬手便露出一截莹白腕骨,
“怎么不带玉镯。”
长鱼姣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回过神听见了朝瑾的问话,将手中书册合上抵在膝上,抬眼看向自己仍旧搭在朝瑾腕间的手。
“忘了吧。”
说着晃了晃空荡荡的手腕,眼中显出一份笑意,
“昨日想着研墨。便摘了。”
说这话时,长鱼姣明显是在为自己辩解,她才不是一开始就想偷懒,真是起早了才倦怠。
朝瑾听出了她的意思,短促的笑了声,没说信还是不信。
只是这截手腕没被长鱼姣收回,落在了朝瑾温热的大掌中。
也不知朝瑾觉不觉得别扭,一手摩挲着她的手腕,一手提笔批注,当真不嫌麻烦吗?
不过长鱼姣也不会在这样惬意静好的氛围中,故意做些不利于自己的事。
今日,她在乾正宫待的越久,旁人对她的忌惮就会越深。
她一贯了解自己,虚荣至极,最爱看人将令旁人羡艳的东西捧到她跟前。
她喜欢,声势浩大独一无二的偏爱。
偏偏她厌倦了祈求,即便她要演,也不想再演痴心天真的姑娘,祈求旁人的怜惜。
藏下眼中暗色,在白榆奉了新茶进来时,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