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到了乾正宫求见,先给白榆塞了个小巧精致的鼻烟壶,
“白公公您忒客气,咱们往年还称过兄弟不是。”
眼看白榆要拒绝,安公公连忙堆着笑推脱。
白榆也不再纠缠,冷淡的收了鼻烟壶放入袖中,却没对安公公的来意没有半分提醒,径自入内通传去了。
兄弟?
是想他死的兄弟才对。
听得安公公来意,朝瑾眉梢轻挑,修长如玉的指尖揉了揉额心,稍有倦怠的抬眼,
“谁找得你。”
安公公错愕一瞬,很快转了眼珠,恭恭敬敬的回禀,
“是携芳阁美人小主身边的夏至姑娘。”
详尽的回禀让白榆侧头看了安公公一眼,心里笑他一声蠢。
之所以如此详尽,不过是故意点出,想插手管承香殿事的不过是个美人。
从前灵活钻营的脑袋,在内务府享了半年福,怕是被捧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朝瑾自然也听出了安公公话里话外对长鱼姣的轻视,掀了眼皮觑他一眼,
“搬,你去看着卫小媛搬。”
安公公错愕的抬头,又很快反应过来低下头,
“奴,奴才遵命。”
“碧水阁。”
朝瑾又冷淡的添了一句,这一声让安公公本就忐忑的心,更颤了几分。
自古以东为首,西为次,玉合宫除了正殿承香殿外,后殿还有一位才人,论理即便搬也该让卫小媛搬去东边的西轩而不是,西边的碧水阁。
难道,卫小媛依仗着卫将军,还是被皇上厌弃了?
一路惴惴不安的领着人到了承香殿外,卫小媛冷着脸,名冬刚送走看诊的太医。
掌心钻心的疼,看到安公公她还以为是皇上总算有几分怜惜,命内务府送东西安抚她,梗着脖子,高傲的抬了抬下巴,
“把东西放下就走。”
安公公脚步一顿,躬身的动作明显敷衍了几分。
他怕卫将军,可在深宫,若是看透了小主无宠,他还真就没那么害怕了。
本就是势利极了的性子,安公公干脆直接阐明来意,
“卫小媛,奴才不是来送赏的,奴才是奉命,来请卫小媛挪地儿的。”
卫小媛凌厉的凤眸登时一冷,语气冷硬,
“你再说一遍?”
安公公被这凌厉的眼风扫的心口一颤,声音不自觉软和两分,
“卫主子,奴才也是,听命行事啊。”
卫小媛只觉得掌心的伤口越发疼的厉害,眼前一阵发黑。
她被降位至小媛足足半年,从没人敢在她跟前提让她从承香殿搬出去!
也因为此,她自信年后大封,她迟早要晋回顺仪,她的父亲是堂堂大将军,皇上怎么可能让她永远屈居陶宁那个贱人之下!
今日,安公公却连夜被派来承香殿,让她搬走?
“贱人!”
都是因为长鱼姣,都是因为她!
卫小媛怎么能忍受,分明就是她蓄意伤她,皇上视而不见,罚跪下厨,她受得折辱还不够多吗?
迁宫?
卫小媛银牙紧咬,看向安公公的眼神闪烁着摄人的阴狠,
“是谁让你来的。”
安公公神情不变,毫不犹豫的回答,
“是携芳阁的长鱼小主。”
“啪。”
一记耳光扇的安公公唇角渗血,自从入了内务府还没被这样责打过!
安公公登时也涌出了火。
他本就是个爱钻营的小人,皇上跟前看得明白,卫小媛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