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渐书皱了眉,正欲拒绝。
在那日给携芳阁送了药后,他就打定主意,不再和长鱼姣有任何来往。
白露适时露出了掌心沾血的手帕,秦渐书神色一变!
宫中诡谲,半数从太医院起。
阴损毒招,他在太医院无意听得许多。
他偷看过曹太医的脉案,知道长鱼姣只是寻常风寒,缠绵病榻一年本就不寻常,如今怎么还会咳血!
想起她经年受损,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秦渐书脸上冷静,心里却早已生乱。
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背了药箱,秦渐书跟着白露急匆匆离开了太医院。
只是走到半途,因为担心而失去的理智回笼,秦渐书下意识的将掌中手帕抬起,极为浅淡的朱砂香味让秦渐书脸色大变。
他被骗了!
“秦大人怎么停下了?”
白露本就担忧长鱼姣身体,看秦渐书停步,不由得想催促,却发现秦渐书的脸色分外难看,
“秦,秦大人?”
秦渐书生的文秀,寻常看人总是带着三分笑,温和有礼,如今他冷着脸,眼里全是厌恶。
“她又想做什么?”
闻出手帕上的血不过是朱砂,秦渐书心里就涌起愤怒的火焰。
他又被骗了!
明知她没有心,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受骗。
想起适才看见手绢带血时,为长鱼姣生出的真切忧心,秦渐书就觉得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甩袖转身,秦渐书再不肯往携芳阁去,白露不知缘由,几番恳求下依旧没能让秦渐书改变心思。
一咬牙,白露再顾不上其他,
“秦大人,你靠着小主给的提示救了温小媛,如今,真要看小主受人所害而不顾吗!”
秦渐书脚步顿住。
眼里尽数是挣扎。
他没办法否认,他能在温小媛生产当日发现稳婆身上的鱼尾葵香,得以一步登天,确实靠的是白露那日在太医院的提示。
“只此一次,此后,我永不踏进携芳阁。”
冷着脸,秦渐书的决绝让白露心尖一颤。
她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和秦大人也相识数年,从没有,见过他如此。
二人沉默的回到携芳阁,秦渐书在看见檐下秋千时,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
但很快又被冷漠覆盖。
跟着白露走进屋,秦渐书已经做好了如何揭穿长鱼姣谎言的准备,却在开门一瞬,看见榻上生死不知,苍白脆弱的长鱼姣时依旧心跳骤停。
大步上前,鲜血的腥甜争先恐后的涌入秦渐书鼻尖,来不及避讳,上手为长鱼姣诊脉。
尚未探得脉息,就像被虚虚垂落榻边,染着鲜血的手帕一惊。
她,她不是装的,她是,她是真的咳血?!
误解长鱼姣涌出的愧疚在探得长鱼姣脉象,发现长鱼姣体内留有余毒时,大惊失色。
连忙取了自制的解毒丸让白露给长鱼姣服下,几番纠结,秦渐书到底问出了口,
“白露,将袁太医制的药丸拿给我看看。”
瓷白药瓶入手,秦渐书还没来得及分辨药丸成分,就听见极为细小一声,
“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