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娘娘请安。”

长鱼姣捧着百子莲，笑意浅浅，只有眼尾弯弯看起来很是温软。

皇后神情不变，只是安静的审视长鱼姣许久，等看见她屈膝俯身的身形有些摇晃，才应了一声，命人看座。

粉色的绣墩被搬到皇后跟前，是不合常理的亲近距离。

长鱼姣迟疑着看了暮晚一眼，这个初次见面冷然肃静的坤宁宫大宫女，在此刻对长鱼姣回以微笑。

且笑容中还让长鱼姣看出几分安抚。

两人的眉来眼去被皇后看在眼里，手中茶盏搁下，声音平淡让人无法听出主人的情绪，

“本宫会吃了你吗。”

长鱼姣这才回了神，乖巧在绣墩坐下，板板正正，脊背挺直。

加上青涩面容上的腼腆浅笑，让皇后生出一阵恍惚。

仿佛此刻她不再身处皇宫，而是回到了出阁前，在孟家的书塾代替先生教导弟妹的时光。

身为族中最出色最端庄沉稳的嫡长女，弟妹对她从来敬畏，父亲母亲都未必能压制的小霸王们，在她跟前总是不敢造次。

就像长鱼姣如今一样，脸上带着收敛的笑意，脊背挺得笔直，犯困打盹也得狠下心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不敢让自己睡去。

无端生出几分怅惘，她实在很久没见弟妹，就连母亲也是年宴匆匆一面。

“你觉得本宫赐你的避子药会害你？”

话音落小满垂首的面容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无人知晓小主居然也被皇后娘娘赐下避子药！

长鱼姣察觉皇后今日的心情不算好，除了不愉好像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怅惘。

尤其刚才皇后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极了在透过她怀念故人。

“皇后娘娘说过，让妾身不必害怕，我信娘娘。”

长鱼姣顿了顿，揉着手中百子莲，继续轻声缓言，

“花房的小公公说携芳阁的百子莲栽的极好，皇后娘娘不瞧一瞧吗？”

弯了眼，将包在帕中的两只浅紫色摇曳的百子莲递上前，不等皇后动作，长鱼姣又猛的收回手，柔软的花瓣掠过素白的下颌，唇瓣抿紧很是懊恼的模样，

“对不起娘娘，我应将百子莲栽在花瓶里再给娘娘送来。”

皇后视线下落，捧着手帕，托住百子莲的霜白小手上，隐约可见其上尘土。

不需多想，也猜得出长鱼姣应是刚起身，听说了昨日明贵妃受避子药损伤身体一事，急匆匆就自己折了百子莲赶到坤宁宫安慰她。

很笨。

还蠢的慌。

一个没侍寝没站队的小美人，在这样的风口浪尖出入坤宁宫，就明贵妃跋扈的性子，如果她不受这份心意，不给予庇护，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实在是笨。

但是皇后自觉尘封无波的心到底为这样纯粹天真的担心有了波澜。

“自己折的？”

长鱼姣抿着唇，点了点头，发上的绒花跟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的颤，

“不好看吗？”

浅浅蹙眉就让人觉出长鱼姣好似伤了心，皇后看着她，有些迟疑着，缓缓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