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之强硬让曹珠有一瞬间的疑惑。

谷青谷稻二人却是在白露说到下毒二字时，瞬间有了猜测。

宫中毒物禁忌，而携芳阁短短时日就出现了两回。

小主之毒他们都知道是明贵妃下令让曹太医所下，而小满夏至的中毒之态，白露能想到，他们也能想起，是吴美人之死。

而当初吴美人死于明贵妃之手，其宫中之毒流落到明贵妃手中便不算奇怪。

有了皇上包庇明贵妃的前例，这一次如果当真也是中毒，也是明贵妃所做，那么找皇上只怕也落得一样的结局。

曹珠来的晚，并不知道其中隐情，自然也不知晓，在携芳阁，皇上实则不是个可靠的选择。

长鱼姣斥了曹珠后，只是垂眸抿着唇，眼尾泛着点点泪光，担忧的拂着小满额间薄汗，又让谷稻帮忙，将夏至扶到白露床上躺下歇息。

谷青悄悄凑到满脸莫名的曹珠身边，用气音提了一句，

“吴美人。”

曹珠不是蠢人，即便不知明贵妃给珍美人下毒一时，也轻易想起了吴美人死后，宫中毒药或许落在明贵妃手中。

若真如此，别说中毒的只是携芳阁两个宫女，就算是中毒的是珍美人......

曹珠噤了声，却在心中暗暗记下珍美人对明贵妃很是恐慌，其中或有隐情一事，打算等到白日去向坤宁宫回禀。

长鱼姣背对曹珠等人，担忧看向小满夏至的眼底，掠过一丝暗芒。

当一人做了一件坏事，同性质的事情再度发生，即便还没有太医诊断，仅凭白露惊慌的一句中毒，也能让携芳阁余下人，不自觉将事情往明贵妃身上想。

谷青谷稻是人，朝瑾，也是人。

只是此次下毒，是确有其事还是似是而非，就要看她对白露的了解是否足够准确。

小满夏至和她同为宫女，如今有了中毒之相，换言之，她也许只是运气好才逃过一劫。

认定了小满夏至是中毒，且见识过毒法身亡后的惨状，心中惊惧之下，本就心有好感，信任有加的秦渐书就在身旁，白露真的能忍住不寻求安慰，提前将她认定的投毒之事告诉秦渐书吗？

“珍美人，你怎么样了？”

泛红的眼尾，仓皇无措的眼神，在秦渐书提着药箱，脚步匆匆赶来时，精准的落在秦渐书身上。

素白的绢帕抵在唇边，看见亲近之人的信赖让长鱼姣立时起身，踉跄着快步走向秦渐书，却在几步后，猛的停歇。

带着无可奈何的酸楚委屈，长鱼姣定定看了秦渐书两眼，方才克制着隐忍的垂下眼，让秦渐书清晰看见她湿润的眼睫。

在长鱼家最初的日夜，药浴时因为药效过重，而使浸泡之人有千针入骨的疼痛。

最初是长鱼侯要磨长鱼姣的性子，不肯让秦大夫替她针刺削减痛苦。

而后发现秦渐书看向自己时常失神的目光后，长鱼姣便是如此，克制隐忍的垂眸，将自己脆弱的后颈暴露在秦渐书眼前。

没被任何人发现过的秦渐书骨子里的英雄主义，让秦渐书无法抵抗如此柔弱，需要他拯救的长鱼姣。

第一次对着其母撒谎，接过布施药浴的准备工作，暗中削弱了药浴的刺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