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刚走,本该沉沉睡去的长鱼姣哑着嗓子唤了曹珠进屋。
衣衫半落的靡色中,红痕齿印清晰可见。
清艳娇媚的面容满是倦意苍白,一双眼红的不成样,就连嗓子都喑哑。
即便如此,长鱼姣依旧浅笑着温声向曹珠要了避子药,没有丝毫犹豫的吞服。
乖巧的模样让曹珠看了都心有不忍。
尤其服下避子药下一刻,长鱼姣猛的蜷曲了身体,豆大的汗珠霎时滚落。
糅杂五脏六腑的疼痛如浪涌一般连绵不绝,本想做戏三分的长鱼姣根本不需要演。
“曹珠,曹珠?皇后娘娘等你回话呢。”
曹珠猛的回神,声音隐有不忍的开口,
“回禀娘娘,珍嫔并非恃宠而骄。皇上走后,珍嫔向奴婢要了避子药,服下后腹痛不止,实难起身,才误了请安,且,疼痛难忍中,珍嫔始终不肯呼痛,唯恐引来白露等人对娘娘的揣测。”
说罢沉默着将被咬出深深齿痕的手掌伸出,那是长鱼姣本欲咬住自己手掌抑制痛呼时,曹珠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手递上的结果。
皇后看着曹珠掌侧那道深痕,心中隐有不忍。
那朵绒花被放到她掌心时她便不生气了。
她本也不在意请安与否,只要长鱼姣不忘本分,在合理的范围中便是骄纵些她也由她。
指尖不由碰了碰曹珠掌上的齿痕,心里泛出一点酸意,觉得长鱼姣很蠢。
“让周太医跟你走一趟,调一调避子药的药性。”
暮云讶然的看了皇后一眼。
寒药腹痛便是剂量深,服药之人底子弱。
可这避子药皇后用了数年,往年从不曾刻意为谁调整药量。
一时间,暮云也不知娘娘究竟是心软还是心狠。
“给她包些雪山梅,再将小厨房今日做的奶油松瓤卷酥给她装一份。”
想起那天长鱼姣在坤宁宫用的牛乳燕窝还算喜欢,皇后难得多吩咐了声,又在小零嘴备好后想到曹珠禀报的,皇上荒唐,不肯怜惜珍嫔。
思索着起身将孟氏一族不外传的秘药也一并取出。
“轻着点上药。”
皇后也算了解皇上,荒唐是一回事,可他若有心,表面功夫向来能哄骗年幼天真的小新妃,不知怎么皇后也难得有了点好胜心,
“告诉珍嫔,本宫的药比旁人的好。”
曹珠诧异的睁大眼,自打她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鲜少听见娘娘如此意气之争。
默默收拢掌心,曹珠应是。
于是等回到携芳阁,曹珠刚取出袖中的瓷罐迈入里屋,就被床边小几上摆着的三罐瓷瓶惊了一跳。
尤其是当夏至手里揣着又一罐瓷瓶进屋时,四目相对,噗嗤两声就笑开了。
长鱼姣正取了其中一只瓷瓶,尾指挑出一点霜白药膏细细在腕间齿痕上抹开,听得两声笑不由探身瞧了一眼。
“小主不必瞧,奴婢打赌夏至曹珠又给小主取药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