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错愕的张了张嘴,旋即小脸通红的伸出手掌。
摊平向上,像孩童被夫子留堂拿戒尺惩治一般,长鱼姣抬手在她掌心拍了一记,
“罚你吃个教训。”
朝瑾在一旁看的直乐,这算什么教训,这是在替小满堵他的话呢?
“姣姣啊,真不知说你笨还是聪明。”
小满的故意使坏的小把戏他能看不出吗?
旁人都是将自己不便说的话借由宫女说出,被罚也只将过错推到宫人身上,宠与赏却是主子享。
只有这只笨狐狸,怕他气小满,非要将话挑开了说。
“姣姣不怕朕觉你......”
本想说小肚鸡肠,朝瑾又觉得言词是否太过,犹豫间倒是长鱼姣自己笑着抽出手,
“不怕你觉我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这话说的更严重,朝瑾听得眉心一跳,忙将人揽入怀,
“朕何时这么说了,本就是明贵妃挑衅在先,姣姣心有不悦实乃人之常情。”
这话说的多好听,长鱼姣可还记得,眼前人是能直言“郁婉仪急不可耐”,直言她欲擒故纵的混账家伙。
眼下倒是连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词儿都不舍得说她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喜欢明贵妃,连带着她宫里的人,她碰过的玩意儿我也厌,但我不耐烦事后寻她麻烦。”
阖宫上下再没有人比长鱼姣大胆了,周遭伺候的宫人纷纷噤声,垂眉顺眼的立在一旁。
乖乖,这多少年了,珍嫔怕是第一个在皇上跟前直言不喜欢明贵妃之人吧?
朝瑾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似是对长鱼姣此话不悦。
几番唇齿开合,都让一众宫人纷纷提起了心。
皇上该不会下一刻就要降罪珍嫔如此大胆,是斥责,禁足,还是贬位?
就连白榆和绛河都不由的提起心。
甭管近两月皇上待贵妃好似不如从前,可只看每月流水似的照旧往永宁宫送的赏,还有今日明贵妃一请,皇上便欣然赴约的模样,都验证着明贵妃盛宠依旧。
在此情形下,珍嫔实在不该如此直言不讳,除了一时的口舌痛快,又能得几分好?
霎时的沉寂中,长鱼姣不急不慌的推开朝瑾揽在腰间的手,蹬了绣花鞋就将自己卷进了铺满狐裘绒毯的美人榻间。
蓬松软和的赤狐皮子松垮垮搭上肩,舒服的叹了一声,才直起身子将半阖的窗往外一推,任由寒风无所顾忌的吹拂过面颊。
直到这阵寒风刮过朝瑾手边,朝瑾才猛地回神,眉头皱的更紧,大步走到美人榻前,将长鱼姣刚刚打开的窗重重一合。
“砰”的一声,吓得一种宫人们越发心惊。
只有长鱼姣不悦的蹙眉抬眼,
“你做什么?”
“朕也是你不想要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