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长鱼姣面色微有苍白,身周空无一人。
秀眉轻蹙,搭在膝上的小手蜷曲着指尖。
这是她忍耐时的表现。
每当她十分难受时,就分外倔强,不肯轻易吐露柔弱,只是用力的攥紧手或是咬着唇珠渗血,最厉害时甚至痛的蜷曲身体,也不肯哼一声痛。
额上细密的冷汗更是让朝瑾心中一紧,大掌不自觉的蜷曲。
“都散了吧。”
在陶良媛喋喋不休中,朝瑾忽然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语气中的不耐甚至不需人刻意去猜也能听出。
陶良媛霎时变的无措。
要看场面寂静,却没一个有颜色的先行,朝瑾只得起身,颇为冷淡的盯了陶良媛一眼,
“朕送爱妃回宫。”
瞬间春暖花开,陶良媛艳丽的面容再次生动起来。
原来皇上是担心她,才打断了她继续说话。
想来也是,孕中的私房话,何必当着六宫姐妹的面说,自然是回宫与皇上私下讲来的妙。
得意的扬起头颅,依偎在皇上身侧,陶良媛在一众人嫉妒的目光中登上了御辇,迈出坤宁宫门时,甚至还刻意回头挑衅的看了长鱼姣一眼。
与之相比,同样有孕却被格外冷落的嫣嫔脸色就难看了许多。
最后还是皇后开了恩,又拨了两名抬轿太监给嫣嫔,以防雪天路滑,出什么意外。
只是无人发现,朝瑾在上御辇前,轻声对着白榆吩咐了一句,
“让秦渐书去携芳阁候着。”
白榆错愕的张大了嘴,所以皇上那声散,实则是为了让珍小主不必跟着众人在坤宁宫熬着?
因为两位小主有孕而生出后宫或许又要变天的想法,被白榆狠狠熄灭。
这天,或许变不成了。
而路行一半,夏至小跑着追上了御辇,在白榆惊讶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极为清晰的开口,
“白榆公公可否行个方便,这是方才陶良媛想让我家小主斟的茶。”
轿中将外头的声音听得完全,朝瑾本就寡淡的面容显得更冷漠了几分,轻嗤一声,
“你倒是金贵。”
言罢竟是一撩衣袍,自己下了轿。
在一众宫人惊异的目光中粲然一笑,朗声道,
“陶良媛有孕金贵,见朕不喜,顾念龙嗣,尔等务必好生将陶良媛送回宫中。”
声音之清朗就连周遭伺候的宫人都听得完全,当下纷纷在心中暗道,陶良媛是疯了不成?
别说腹中龙嗣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就是能否生下来都是未知数,怎敢一朝有孕就张狂成这样?!
连皇上都被赶下辇,这可真是,了不得。
而在轿中,陶良媛听得此言顿时如坠冰窟。
今日如只是她被赶下御辇,她尚可以仗着有孕于慈宁宫前哭诉,皇上偏爱珍荣华至此,容不得旁人说她一语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