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衍儿去后,朝瑾无数次的回想。
是何处出了问题,才让衍儿身患重疾。
直到由皇后做主纳入东宫的第一位侧妃事迹败露。
饮下鸩酒的暗红血液流淌中,留下了嘶吼,
“殿下!没有人会不嫉妒皇子衍,没有人!殿下,害死衍儿的,是您的偏宠啊!哈哈哈哈……”
其实她说的不对。
害死衍儿的,不是他的偏宠,而是危机未除尽之下,对亲人的心软。
疲倦的合眼,将心中最深的痛意敛去,朝瑾的声音变得无比温柔,
“姣姣,为朕生一个小皇子吧。”
他曾以为他再不会生出如此深重的期待。
在慈宁宫隐隐生出的期待,于方才长鱼姣状似孕吐的哪一刻,达到了顶峰。
朝瑾直起身,很是认真的看着长鱼姣,
“姣姣,与朕生一个小皇子。”
长鱼姣被朝瑾热切深沉的眼神看得心中微微一紧,许久后才垂落眼睫,轻声问道,
“我能保护好他吗?”
茫然脆弱的轻声听得朝瑾心中一痛。
也是此刻他才猛的想到,不论其他,怀胎十月的凶险,于后宫便是大劫。
抬手拂去长鱼姣鬓边垂落的青丝,将迷茫生出怯意的小狐儿拥入怀中,
“姣姣,朕会护你。”
被拥入怀,长鱼姣眸色一片清冷,忽然问道,
“你曾允诺不欺我,如今我想再问一次,你可有事欺我瞒我?”
朝瑾当即轻笑出声,笃定的回应,
“朕怎会欺瞒姣姣?”
只是话音落下,朝瑾脸上的笑意猛的一僵。
不,不对……
他欺瞒她仅有一事。
贵妃曾对她下毒!
瞳孔猛的收紧,一阵恐慌忽然浮现心头。
此事瞒的太久,又有许贵人顶罪,久而久之,连他都快要忘却。
唇齿张合,朝瑾却发现眼下要将真相说出,实在太过艰难。
难道要他告诉长鱼姣。
从最初他就欺她,瞒她如此大事吗?
且贵妃第二次下毒,险些害的小满夏至丧命。
如今告诉长鱼姣真相,不就是告诉她,他一次又一次的维护了她厌恶至极的温宁晚?
心慌意乱中,朝瑾猛的将长鱼姣拥的更紧,大掌按住长鱼姣的后颈,轻声与她说,
“姣姣,往后朕不欺你。”
长鱼姣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人总是这样,希冀事情不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为此贪恋镜花水月的当前。
将朝瑾推开,眼尾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了朝瑾一眼。
这一眼看得朝瑾心如擂鼓,好似一切都被看透的赤裸感让朝瑾不由得皱起眉。
长鱼姣指了指一旁的绣墩,
“你身上凉,离我远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