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不妨皇后如此细心,竟是连她一路而来湿了的鞋袜都想到,抿着唇轻轻摇头,
“不必如此麻烦,妾,妾只想找姐姐说会儿话就走。”
言罢又是蹙起眉心,微微垂了眼睫,
“皇后娘娘,妾还能叫娘娘姐姐吗?”
满是彷徨无措的小可怜模样看的皇后心里颇有几分难言的晦涩。
“本宫说出的话,何时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听得此话,长鱼姣唇瓣抿的更紧,语气中透出几分失落,
“可,可娘娘不生妾的气吗?”
既打定主意要冷落朝瑾几日,叫他好好自省,便不可荒废这些时日,与皇后生疏。
晋贵仪一事恐让皇后生出几分忌惮,惮她与惠妃是一路人便不妙了。
“皇上都告诉你了?”
听了长鱼姣的话,皇后缓缓将手松开,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知道是本宫阻你晋封,还要来寻本宫?”
长鱼姣垂着眼,语气越发的轻,
“所以娘娘当真是生妾的气了吗?”
长鱼姣垂头丧气的模样,语调又轻,活像她日日把玩的绒花,软绒绒的娇气。
轻叹一声,皇后到底是没能再将面上的冷意维持,
“皇上昨日能兴起欲晋你为贵仪,今日便可由你狼狈,于风雪中往来,姣姣可明白什么道理?”
长鱼姣轻缓的眨了眨眼,不解的抬眼看向皇后,纯然信任的天真的眼神,看的皇后神情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姣姣,皇上无心,情情爱爱于后宫是最虚假之物。”
言罢看长鱼姣面上未曾流露出抗拒之色,皇后不由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也不奇怪,如长鱼姣和旁的后妃一样,便不会在此刻受了委屈还知道往坤宁宫跑。
压根不知道长鱼姣上一刻还在乾正宫大胆质疑皇上无能,眼下在皇后眼中,长鱼姣便是那一等一的小可怜。
抬手将长鱼姣散落在肩的青丝拂之身后,皇后很是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凡事莫要操之过急,允诺你之事,本宫从未忘记,待得四品,本宫自会护你与皇儿周全。”
长鱼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不止朝瑾,连皇后也期待着她的孩子?
这份诧异落入皇后眼中,便成了无人可依的珍荣华,于未来事的紧张。
迟疑中抬手,在长鱼姣手背轻拍,
“有本宫护你,无需害怕。”
长鱼姣这才翘了唇角,点点头,乖巧的唤了声,
“姐姐。”
听得这声姐姐,皇后眉眼轻动,透出一阵久违的喜悦。
永远沉稳安宁的坤宁宫也因为长鱼姣的到来而显得热闹,就连穿在皇后身上庄重的外袍搭在长鱼姣肩头,也透出股稚童偷穿大人衣衫的趣意。
与皇后一道落座夜话闲谈的长鱼姣颇为闲适,而另一头霎时寂静的乾正宫,则在长鱼姣走后许久才终于传出一声脆响。
茶盏落地的碎声让宫人们心惊肉跳的入内,待看得皇上掌中流淌的鲜红血迹,更是惊惧的不敢上前。
还是白榆见状,肃着连指了两名小太监,
“皇上受伤了,还不快去请太医?”
背对着皇上,复用口型对着两个小太监比划着,
“找珍荣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