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到底没回应喜他几分。
但朝瑾知道。
他或许。
不,不是或许。
是一定。
喜欢长鱼姣,不仅三分。
待长鱼姣醒转,床侧已无朝瑾。
只有两枚红彤彤的,分外讨喜的柿子。
长鱼姣弯了弯眼,爱娇的在锦被上蹭了蹭面颊。
探出指尖,小心的像在触碰一个梦一般。
轻轻又柔柔的戳在枕边的柿子上。
看它因为自己的指尖动作而笨拙的摇晃。
清艳绝伦的面容方才绽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不是梦啊。
起身后,长鱼姣难得活泼的一溜小跑进庭院,去看那颗终于生果的柿子树。
提着裙摆欢快的模样,正好落进下朝而来的朝瑾眼中。
摆手示意身后人噤声。
朝瑾只是抱臂倚在门边,静静看长鱼姣仰面看着沉甸甸柿子时,流露的欢欣。
他送了许多东西到携芳阁,却从没见过长鱼姣如这般,似稚童得到心爱玩具时方能展现出的喜爱。
她的柿柿如意,好似,并不仅仅是柿柿如意。
更像是承载了她许多的祈愿。
承载了许多,与她人生不相符的沉默。
想到昨夜由长鱼姣主动而起的吻,朝瑾眼神忽然有些飘忽。
大抵喜欢一人是真的不同。
昨夜是欣喜,今日沉吟后,却不知为何为那个吻,生出了几分心酸。
一个许久前就划过的念头又在脑海浮现。
长鱼姣究竟是如何被养大的。
警惕,冷淡,生涩,魅惑,不惧生不惧死,却又柔软的一塌糊涂。
与案上摆放的那一沓过往,竟是没什么相符的地方。
就在朝瑾沉思间,长鱼姣的视线终于从柿子树上滑落至门边。
看见朝瑾,长鱼姣眸子忽的便亮起。
素白指尖攥在裙边,只睁着灿晶晶灵动极了的眼,含着笑看他。
在这样的眼神中,朝瑾依旧姿态闲散,却在脚步迈开时不由加快了些。
待到长鱼姣眼前,朝瑾方才屈指在长鱼姣额心轻轻弹了一记,
“看柿子便可以跑着看,看朕就要朕自己走来?”
长鱼姣眼中星芒不减,在宫人跪地行礼中,如昨夜,轻轻踮起脚,在朝瑾唇下啄了一口。
旋即又羞红面容,很快转过身去。
迈步走了两息,方才侧回头,将泛红的眼尾露在朝瑾眼前,
“不来?”
朝瑾下意识的抵唇轻咳了声。
花丛浪子在这一青涩的啄吻间,又一次不受控制的于胸腔躁动。
所谓情窦初开,朝瑾从前不明,这一刻却好似明白了什么。
长鱼姣甚至不需做太多,只是站在那儿,目光盈盈的看他。
只是踮脚,落下一个再轻再纯粹的吻。
他的心就鼓噪出一整支乐曲。
像醉了一般。
在白榆错愕的眼神中。
似醉了一般的朝瑾同手同脚,别扭的跟在长鱼姣身后入了屋。
没人会想时至今日,大雍以风流着称的天子,会仅仅因为一个吻,而沉醉到同手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