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药香一事,长鱼姣倒是知道嫣芳仪是淑妃的人。
那陶微仪呢?
想到几次见到陶微仪的模样,不施粉黛恐伤胎儿。
全然不像是用药怀上孩子的模样。
如果是嫣芳仪是以身入局,那身后背靠陶家的陶微仪,恐怕就是幕后主使给她埋下的另一桩祸事。
长鱼家没有顶用的人,如今也只长鱼野一人有幸入了朝瑾的眼。
武官中卫家被她早早得罪了,若陶微仪的胎儿因她之故受惊而失,那么陶大将军也会记恨上长鱼家。
两位武官之首镇压,长鱼野再无出头的可能。
倒是奇怪,陶微仪有孕的消息在长鱼野出现之前。
所以这一遭缘由究竟是她多思,还是真有人深谋远虑至此?
“小主可有何想法?”
长鱼姣沉默太久,李德常不知其中还有何贵人献药之事,也不知嫣芳仪和陶微仪的胎像不稳。
只当此事不过是他们防微杜渐的警惕。
长鱼姣回头缓缓勾唇,指尖点了点不远处的那对胭脂红菊瓣瓶,
“李公公不知瓷瓶渗血的旋即,我倒是知道些民间的小把戏。
取猪血,鸡血,猴血各三分之一,混杂一处,与人血无异。”
李德常眉心一跳,瞳孔微微睁大几分,
“小主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李公公觉得如何?”
她们想用瓷瓶渗血营造恐怖怪异的传说,可照绿之所记,此法有个前提便是雨天。
如果宫中早一步先出现了这样的情形,且,大片大片,如一人血液淌尽之量。
岂不是更有趣些?
珠玉在前,倒不知她们好不好意思再玩什么瓷器渗血珠的小气把戏。
即便玩了,也晚了。
且她睚眦必报,淑妃,嫣芳仪算上,还有谁呢,顺便给郁婉仪也泼一遭吧。
谁叫她存在就令人恶心呢?
颇为欢快的击掌,瞬息长鱼姣便有了想法,
“李公公在宫中多年,应与兽坊也有几分交情?”
李德常自诩不笨,却也实在猜不透珍小主这又是什么想法,只得疑惑着点头。
“依我所言掺出些血来,再寻兽坊的训鸟师,劳烦他们用自个儿的鸟,抓着灌血的肠衣,夜间从琼华宫,景平苑,兰昭殿房顶,丢下去。”
瓷瓶渗血珠有什么好玩儿的。
想想看,漫天白雪覆盖的琉璃瓦上,纯洁而美好。
宫灯挂上,夜也清明,却忽然滴答,滴答,从房檐躺下血流。
染红宫灯,落在殿外门前。
这才刺激。
“可用肠衣灌血,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这是人为?”
长鱼姣松散慵懒的倚在窗边,窗边飘过的白云晴空成了她的背景。
美好的不可方物。
“李公公,世上哪有鬼神呢?本就是人为。”
轻轻笑起后,长鱼姣复又抬眼看向白露,
“好阿露,怕受苦吗?”
白露愣怔片刻猛的摇头。
“白露不怕!”
长鱼姣缓缓点头,点了点不远处的胭脂红菊瓣瓶,
“不瞒你们,先发制人,却也要将计就计,恐要你陪我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