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不知前情,却也并未探寻过多,只是顺着长鱼姣的力道揉了揉她藏在厚毯下的双膝,
“但凭昭仪娘娘吩咐,让鹤听去请秦渐书来?”
长鱼姣这一回没有拒绝,只是睁着被泪水冲刷的分外澄澈的眼眸看着朝瑾,
“顺便见一见温大学士。”
朝瑾皱了眉头,并不觉得还有见温宁昭的必要。
长鱼姣轻轻的将手搭在朝瑾掌背,
“总不好让你失信于臣子。”
朝瑾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本就生的极为漂亮的桃花眼霎时漾其春波。
清了清嗓子,朝瑾佯装不在意的摆摆手,
“无妨,你既不适何必为了朕迁就。”
只是话是这么说,可任谁也能瞧见朝瑾压根没法压平的嘴角。
长鱼姣敛眸轻笑着摇了摇,道是无妨。
她本也没有这般娇气。
只是人心难测,此刻千般好万般好,可谁知道一会儿见了那温宁昭,朝瑾又会否觉得她得理不饶人。
所谓小性子可爱和性子歹毒实在只是一念之间。
且借着伤痛提前定好温宁晚的结局,让外头等候的温宁昭自以为有可转圜的余地而费尽心思的求她。
岂不是很痛快?
他的妹妹犯下如此多的恶行,他自然可以因为亲缘而包容温宁晚。
可她,也是别人家的妹妹,如何就该平白受这些罪呢?
再有一点,长鱼姣总觉得温宁昭很是让人生厌。
只是不知从前何处见过,又或者他生的就让人讨厌吧。
自然,在这其中顺便再给朝瑾一点甜头,让他开心开心也好。
总归是她借着他的势。
既要见外臣,长鱼姣便掀了厚毯从摇椅上起来,只是足尖落地便猛的传上一阵刺骨的痛意,让长鱼姣身子一软险些摔落在地。
好在朝瑾眼疾手快将人抱住。
长鱼姣没忍住蹙了眉,这一回倒是十成十的真心,突然疼的厉害。
轻轻抬头看向下颌紧绷满面不愉的朝瑾,长鱼姣弯了弯眼睛,
“看过太医就好了,你这样表情倒好像是我做了什么错事。”
薄薄唇瓣上晕开的胭脂红艳柔软,偏长鱼姣额间冷汗密布,眉宇憔悴。
朝瑾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些恐慌,总觉得怀中人实在太瘦,太弱。
好似一阵风过她便真的会随风散去。
但长鱼姣已然难受,太医也在路上,朝瑾便并不在此刻多让长鱼姣忧心,只是将人扶到一旁的扶手椅中,又取了丝帕为长鱼姣拭去额上冷汗。
顺手扶正了长鱼姣发上的步摇。
长鱼姣为着这一动作有一瞬间的失神。
“安心,朕的姣姣很美。”
待得温宁昭入内,便正好看见步摇微晃,面容清艳姣好的女子微微低头,身前是俯身为其盖上厚厚绒毯的帝王。
尚未换下的帝王朝服威严,庄重,叠在女子清冷柔软的水红色裙裾。
而珍昭仪那双纤细白皙,如羊脂玉般漂亮的手正轻轻搭在帝王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