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后背的大掌一下又一下温柔的顺抚,长鱼姣颓然的松了力气,彻底将自己埋在朝瑾的怀中。
这个怀抱从很久前就失去了龙涎香的气息。
如今遗留下的只有日日陪在她身侧沾染的冷香。
这样独属于自己的味道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世界里只有长鱼姣又好像不只有长鱼姣。
那一吻耗费尽了长鱼姣所有的力气。
将心底所有的恨与不甘和数不尽的无力,尽数藏在舔舐到的腥甜。
这是长鱼姣第一次觉得。
一个人实在太累了。
她想对朝瑾生出一点微渺的希望。
别再骗我......
长鱼姣在心里这样想着。
或许是感受到了长鱼姣心中的不安,朝瑾垂首吻了吻长鱼姣无力散在肩侧的发,蕴满柔色与担忧的眼投向白榆。
白榆眼观鼻鼻观心的平复心情,叫自己做个安安静静的透明人,在皇上示意时,连忙打开一旁的食盒,取出一叠色泽红艳,颤巍巍软糯酸香的山楂糕。
“姣姣,母后忧你不适,特意为你备的山楂糕,尝一尝?”
白榆微微睁了眼,这不是皇上吩咐备下的吗?
长鱼姣却如朝瑾所想一般。
在听到母后二字时,才抬起那双勉力将茫然藏起的疏清眼眸。
朝瑾心里有些泛酸,面上却是如常的笑意,好像并未察觉长鱼姣的狼狈,恣意散漫的与她打趣,
“朕还能亏待你不成,偏母后几次三番的提醒,叫朕带了山楂糕与你吃。”
干涸的心底因为太后的贴心悄悄渗出一丝甜,长鱼姣抿着唇,从朝瑾怀中离开,看着放在一旁泛着酸甜香味,瞧着就叫人口齿生津的山楂糕。
咬入唇,山楂的酸意与糖的甜霎时在口中散开一阵令人欣喜的酸香,是她惯爱的酸,又比蜜饯果子的酸意少了点烧心。
长鱼姣坐的很端正,认认真真的一小口一小口把半掌大的山楂糕吃完。
“是太后娘娘为我准备的吗?”
小鹿般天真又茫然的眼,看的朝瑾没由来的鼻尖一酸。
他说不出缘由。
只是在感受到长鱼姣倦怠的厌世时,下意识的想,或许这份山楂糕由母后准备,才会让长鱼姣感到一丝快乐。
于是朝瑾只是接过白榆奉上的绢帕,轻轻擦去长鱼姣唇角沾的一点山楂糕,
“是母后为你准备的。”
长鱼姣轻轻应了一声。
是了。
太后说过,她可以唤她母后。
“我还想吃。”
长鱼姣的眼里写着渴望,看的朝瑾心中酸意更甚,故意逗她似的板起脸,将山楂糕往自己这儿挪了挪,
“姣姣,从前这样的小食母后只给朕准备,有了姣姣,朕倒是捡来的了。”
长鱼姣知道朝瑾在夸大其词,不过一碟山楂糕罢了。
可是唇角总是抑制不住的露出个几分小得意的笑。
就像稚童与好友比较,自己的母亲是多么的温柔爱她,最后完美的胜利。
弯弯的唇角只翘起一点,长鱼姣微不可见的挺直了脊背,带着陌生的,前所未有的炫耀一般,故作大方的将山楂糕主动往朝瑾那儿推了推,
“下次,让母后给你也做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