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对太子妃,皇兄有不舍得吗?
心中蠢蠢欲动的一些偏执念头在这声不舍得之中被暂时按下,朝玄风所做的一切事不过是为了让皇兄如从前一般,最在意他。
如果是皇兄不舍得的人。
朝玄风抿了抿唇,从袖间掏出一张钱票,在朝瑾疑惑的目光中,朝玄风认真的说道,
“歉礼,我全部的家当。”
他应该大方些。
面对皇兄舍不得的人。
朝瑾看着这张钱票,终于找回了兄弟间熟悉的氛围。
朝玄风藏不住东西。
他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摊开在他面前。
想起那声不甘的质问,朝瑾忽然问道,
“玄兔一直以来,都恨朕吗?”
朝玄风身体一僵,眼神变得躲闪,躲开了朝瑾的视线。
恨吗?
他恨皇兄病危时母后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他恨明明他们能力相当,父皇却永远要他屈居人下。
他恨光明泪只是笑就能分走皇兄的目光。
偏偏,他所有的恨,都不是对皇兄的。
他爱兄长。
包容他,教导他的兄长。
唯一一次的恨,是皇兄大婚翌日。
迎太子妃入东宫。
他便不该,不能再住在东宫。
朝玄风逃了。
他又一次溃不成军的离开。
他要如何说,如何让皇兄相信。
他不是为了帝位才想住在东宫。
他只是,只是把东宫当成了他的家。
他所有快乐的记忆,和皇兄的记忆都在东宫,突然因为一个太子妃就要将他从家里赶走,他凭什么不恨?
可没人会信的,没人会信他只是把东宫当成了家。
他只是不想离开有皇兄的家。
唯一会信的皇兄,大概也在七年前就对他彻底失望了。
离开皇上营帐后,朝玄风鬼使神差的找人问到了长鱼信的住处。
帘帐掀开时,朝玄风看清了长鱼信腕间错落的青紫。
他的力道有多大他自己知道。
长鱼信不妨武安王会来寻他,颇有些意外的笑了笑,
“见过王爷,王爷可有事?”
“你不怕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长鱼信皱了眉,疑惑的看向朝玄风。
朝玄风也没再问。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不怕。
他怕他打死他的弟弟。
但没想过他可能一拳就能砸死他。
圆滚滚的天青瓷药瓶被朝玄风扔到长鱼信怀中,
“搓热揉开。”
将药瓶接在怀中,长鱼信才忽然明白朝玄风想问的是什么。
颇为无奈的看着怀中的瓷瓶,长鱼信摇了摇头。
他拉偏架让他多受了两拳,这人还给他送药。
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