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的夜热闹活泼,皇宫上空的夜,就显得分外沉寂。
眼看明月高悬,淑妃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尽。
揉了发疼的腕骨,将笔重重搁落,温柔的皮相覆上了寒霜,再不遮掩的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总不会要留臣妾抄一日一夜的经吧。”
皇后在不远处摆着棋局,听闻淑妃的话,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后才淡淡的开口,
“今日辛苦,明日允你迟半个时辰再来。”
从请安时被皇后留在坤宁宫抄了一整日的淑妃,听见这话气的当场笑了出来,
“皇后娘娘是打算日日留臣妾抄经?”
“嗒。”
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后是皇后漠然的认同,
“是。”
淑妃闻言当场站起身,美眸阴沉沉的盯着皇后,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皇后并没有理会淑妃,只是叫过暮云,
“送淑妃回宫,明日从坤宁宫派人抬轿去琼华宫,将淑妃请来。”
不容置喙的冷漠让淑妃的心猛地一沉。
那日讷顺容之死,皇后顺势而为要将长鱼姣留在宫中时,她还当皇后转了性。
终于知道面对威胁后位的宠妃,该如何行事。
却不妨自皇上带着众妃离宫后,她便被拘在了坤宁宫。
没日没夜的抄写佛经。
皇后更是陪她一道,就这么坐在一旁与自己下棋,叫她寻空离开都不成!
和皇后共谋对付明贵妃的那几年,淑妃自认对皇后很是了解。
优柔寡断,受亲族祸累却又无法割舍,最是看重皇后应有之贤德,偏偏有那么些莫名其妙的坚守,不肯让自己的处境好过一些。
无论如何,以珍昭仪这样烈火烹油的盛宠,皇后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即便为了那些德行的坚持,她也可以作壁上观才是。
如今这样死死盯着她,倒像是在维护长鱼姣?
带着一肚子火气被暮云送回琼华宫,淑妃始终不解其意。
皇后究竟想做什么?
不提淑妃,就连暮晚也看不清自家主子所为。
珍昭仪那日将话说的那样明白,主子如何还要回护她?
所有人都觉得讷顺容死时,娘娘是为了打压珍昭仪才要将珍昭仪留在宫中,便是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偏偏那日珍昭仪离开后,娘娘就下令让人看紧琼华宫,还将曹珠塞进了春猎随行的队伍中。
最后一字落,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夜色笼罩下的坤宁宫静的可怕,只有人的呼吸声。
有时候宫人小心些,连这一点声响都听不见了。
“发现什么了?”
听见皇后的询问,暮晚才渐渐回过神,
“回娘娘,底下人没发现玉充仪和琼华宫的人有所联系,这几日玉充仪也都老实的呆在宫里。”
老实?
听见这话皇后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