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不喜欢我哭吗,还是我,哭的不好看了?”
低到尘埃里。
朝瑾纵观过往,发现他竟真的没有拿的出手的好。
唯有一张面皮,是长鱼姣数次称喜。
朝瑾只想知道,他这张长鱼姣喜欢的脸,是否不好看了。
会不会让姣姣觉得他更糟糕。
长鱼姣沉吟片刻,她聪慧的脑子生了锈,又或者不愿动弹。
只顺着朝瑾的话安安静静的审视着朝瑾的面容。
许久后才摇了摇头。
动作间又撕扯开颈间的伤,朝瑾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但长鱼姣好像察觉不到任何,
“好看的,像桃花,粉粉的很可怜。”
好看的。
朝瑾的心在这简单的三个字中沉静。
牵起长鱼姣的手,用她指尖描摹自己的轮廓,
“好看便日日哭给姣姣看,好吗?”
长鱼姣纤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颤在朝瑾的心头,让朝瑾霎时变得紧张。
“不好,会腻。”
刚刚泛出一点光芒的双眼又瞬间熄灭了希望。
朝瑾想被四面围困的困兽,想要用所有让长鱼姣应允一个明天,却发现他什么都拿不出手。
什么都不配长鱼姣应诺明日。
长鱼姣从朝瑾手中轻轻收回了手,艰难的转过身,将被子掀过头顶再次将自己盖了起来。
她觉得有些累,眼皮沉甸甸的难受。
毫不留恋的抽离让朝瑾的心随着掌中的空荡霎时塌陷,茫然的在原地看着长鱼姣的背影许久,才委屈又极为可怜的问了一声,
“我可以与姣姣同榻吗。”
长鱼姣没有回答,朝瑾在踌躇许久后小心又小心的挨上榻边。
先只是轻轻的坐在床沿,回头一下又一下的看长鱼姣。
见她没有激烈的反抗也没有无声的抵触,便又悄悄往里挪了一点。
朝瑾醒后只披了外袍便来了西暖阁,眼下有些冷。
可他手掌捏住被角的下一刻便又不自觉的松了手。
不敢打扰了长鱼姣,也不敢贸然亲近让长鱼姣生出厌恶的情绪。
朝瑾只能扯了扯外袍,将自己尽可能的盖住。
胸前的濡湿感让朝瑾知道他的伤口又裂开了,可长鱼姣颈间也渗了血。
她不管,他也不想管。
就这样和衣侧身,挨着床沿,静静的看着长鱼姣的后背。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她将自己埋进了被中。
但朝瑾还是可以想象,她如绸缎般柔软的青丝,柔顺又调皮的搭在身后,只有几根不听话的头发要乱在脸颊,随着她的呼吸在颊边起伏。
她会觉得有些痒痒,偏偏又不肯动手将发丝拨开,只是将眉头一下一下的皱。
如果始终没人将恼人的发丝替她拨开,她便会不开心的醒来。
漂亮的狐狸眼眼皮压的低低的,毫不客气的绷着脸把他推搡醒。
又霸道又娇气,哪怕天未亮也不肯叫他重新抱了她入眠。
就这样气鼓鼓的看着他,好像他是扰她好梦的罪魁祸首,要叫他早早起身上朝去。
如果他不应,她就会迅速的蓄出一汪泪,可怜到人心坎里,叫人在没有半点脾气的无奈起身。
换好了朝服,这个小没良心才会带着将他从好梦中扰醒的恶劣,弯一弯眼眸,一骨碌又将自己卷进锦被中。
看她心情,心情好就会露出一双眼儿乖乖巧巧的看他,要他忍着气揉一揉她的脑袋,告诉她让她继续休息。
心情不好便将圆溜溜的后脑勺留给他,哪里要看他半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