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昭无法接受这么荒唐的落败。
甚至于声势浩大的将他拖去午门斩首也胜过无声无息的在府中变成残废。
手中权力瞬息崩塌,在京城却连谈论他的声音都没有。
就像曾经无数个被人鄙夷的日夜,他被忘记在街角。
温宁昭深深吸了口气,他追上长鱼姣就是想知道,长鱼姣究竟知不知道,当年是他给她批的命。
如今见她眼底有厌恶,却不见恨意,温宁昭便知道,他找到了皇上的软肋。
皇上不敢让长鱼姣知道,当年的一切,她所受的所有苦难,竟是源自于他随手挑选的第一次布局。
只要皇上不敢,他便还有机会,还有筹码。
“皇贵妃与臣之间或许有些误会,臣会让皇贵妃明白臣之心。”
温宁昭的知晓他的皮囊有多迷惑人心。
他有耐心,就像一步步走到皇上跟前,成为宠臣,他有的是耐心。
眼看着温宁昭被仆从抱回了马车,一副要与她们同行的模样,长鱼姣眼底便闪过一丝讽意。
只是在嘲讽之下还藏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叫她第一次回了头。
去看来时路。
又或许,是看人。
不过只是一眼,长鱼姣就收回了视线,只安抚的拍了拍金桔的手,继续往前行。
“他不像好人。”
金桔轻声道,一旁的安酒也凑上前,
“是啊是啊,本公子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
周芜在马上还要凑下脑袋来补上一句,
“都说了他是晦气。”
一人一句的骂着温宁昭,让长鱼姣听了不自觉的露出笑。
狐狸眼弯弯的眯起,藏住琥珀色眼眸的流光,乖的不像话,好像听从兄姊教导的幼妹。
“陶夫人应在顺元城?”
长鱼姣笑吟吟的看向金桔,看她平平淡淡的面容上露出几分诧异。
“姣姣,怎么知道的?”
长鱼姣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摊开白嫩的掌心伸到金桔面前。
金桔也跟着笑,剥了两颗花生放到长鱼姣掌心。
起初长鱼姣应当是不爱吃花生的,但那日在街边吃着花生看安三公子的热闹,又让长鱼姣奇异的感受到了花生的魅力。
如今她厉害的很,将花生往上一抛,仰着脑袋轻松就能接到,再不会叫花生砸在她白嫩嫩的脑门。
金桔熟练的夸赞她,
“厉害。”
长鱼姣也不在意她永远如一的夸奖,只是不自觉抿了唇,笑的更甜。
这模样倒是让金桔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尖暗暗思索着自己江湖气的举动,谁能想到长鱼姣看着冷冷清清,实际上像个稚童,什么都好奇的要学。
心虚过后金桔又小心的用肩膀碰了碰长鱼姣,都长鱼姣才没有再卖关子,
“我见过陶夫人,陶夫人还想送我一只木镯。”
金桔这才恍然,看着手腕上的木镯想起那日长鱼姣本对她心生警惕,是小花驴的大脑袋吓到了她,她将她抱住后才忽然松了口,叫她与她同行。
想必就是那一抱露出了手腕上的木镯,才让她放下了心中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