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那些希望和爱意,她大抵还能再忍耐些。
徐徐图之。
可正是忽然得到了许多,她又不知该如何回馈,便不想再等。
长鱼姣轻叹着将脑袋搁在了金桔肩头,闭上了眼,
“金桔,我很茫然,我本以为我不惧世间任何,却发现原来我惧怕极了那些无法回馈的好。”
哪怕是朝瑾和朝玄羽朝玄风之间的相处,都叫长鱼姣觉得,真好。
可同时,她又惶恐极了。
她会想起长鱼野。
想到那么好那么好的长鱼野。
却永远也无法如朝瑾那般,正确的回馈长鱼野他想要的好。
她想离开皇宫,离开所认知的一切,放下所有所有。
没有人能理解她心中的荒芜。
她需要太多太多的爱意才能维持那一点点绿芽。
她又清醒的明白,她这一生注定了无法如旁人一般去大胆的爱大胆的享受,她能做到,能做到最好的,只怕是模仿正常人的生活。
在长鱼姣阖眼时,安酒纠结的伸手又缩回。
伸手又缩回。
几次犹豫后才抬手拍了拍长鱼姣的肩,下一秒就被金桔一把扭过了手,
“痛,痛痛!女侠,女侠,大家都是女子,不,不必这样吧!”
安酒苦着脸嚷嚷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叫金桔和长鱼姣都惊异的睁开了眼。
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金贵公子的模样,至最后神情古怪的将目光落到了安酒颈下......
安酒注意到二人视线,不自觉的黑了脸,半晌后才清了清嗓子,
“不许看,本公子就是女儿身,女扮男装不过是因为一个臭道士在我出生那年说,我若为女儿身行走世间,活不过二十,没辙,我就只能扮成男儿了。”
在安酒说道臭道士时,骑在擒雷身上的周芜忽然猛的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尖暗暗骂了一声不知好歹。
安酒没注意到周芜的嘀咕,小心翼翼的挪到长鱼姣身侧,
“长鱼姑娘,那些情情爱爱太虚无,不如银子贴心,这世上只有银子是不需要你有任何烦恼的,你喜欢它,它喜欢你,对不对?”
长鱼姣看着安酒不自觉的点了头,倒也是,没什么比银子更纯粹。
“所以要与我合作吗?”
长鱼姣眼底的脆弱被迅速扫空,她就知道船王之子,不,船王之女不是蠢货。
说来也得感谢朝瑾,将她的事情编成了故事,温宁昭那一声皇贵妃,身边几人该知道她的事情便都能知道了。
安酒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只骨哨,吹响后又小心的塞回怀中,
“能有幸和长鱼姑娘合作,是安某荣幸,只是安家有规矩,合作不分大小都需要三位掌事在场,以免疏漏,骨哨能联络安家人,等咱们进了顺元城,详谈详谈!”
长鱼姣没有任何意见,再次觉得和安酒遇上对濮阳百姓而言倒真是件好事。
只有金桔默默将安酒推开,将长鱼姣的话题引回,
“姣姣想找师傅有何事?”
长鱼姣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冷下眉眼看向一旁跟着她们的马车,
“劳烦陶夫人,替我招呼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