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没能留住母亲的命,母亲走后父亲也没了活下去的意志,没几天跟着一起走了。
他用家里仅有的钱给父亲母亲合葬在一处,就离开村子,跟着其他人一起做了流民。
可他只有十岁,生活不易,没有谁愿意带着他这个累赘。
后来他就自卖自身,被牙婆卖进了南风馆。
老相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他是个可塑之才,尽心尽力的培养了他两年,他过了十二生辰就被老相带到顾家,接待他们的婆子是顾家主母身边伺候的。
婆子对他似乎很满意,接过他的身契给了老相一张千两的银票。
他只觉乍舌,当年他自卖自身,牙婆不过是给了他八两银子,转手把他卖给老相收了三十两银子。
老相养了他两年,其中各种各样的药浴泡着,精细的吃食供着,又请了人教他琴棋书画,外加各种伺候人的手段,可即便如此,也用不上千两。
老相在他一个人身上至少赚了五百两,而南风馆里同他这般的不下五十个。
他全程晕晕乎乎,老相临走时嘱咐他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清,只能安安静静的跟着婆子走。
他被带到了下人房,是一个很逼仄的小屋子,除了一张床,连个桌椅板凳都放不下,饶是如此,他的待遇也比其他人好上许多。
其他人只能睡大通铺,而他至少还有一个独立的房间。
而他之所以被区别对待,是因为买他来是为了伺候顾家的大少爷。
顾家家大业大,但传到这一代只有大少爷一个孩子。
整个顾家都是围着大少爷转的,哪怕他被买来伺候人的,也一样有所优待。
而刚刚进顾府的他是不能马上见主子的,他还要学上半年的规矩,被调教的好了才能去大少爷的房里伺候。
他自卖自身,直接被牙婆从大越卖到了大梁。
跟大越的皇帝不同,大梁的皇帝励精图治,对百姓的治理也是体贴,席卷大越的天灾人祸并没有蔓延到大梁来。
且大梁对科考的举子要求很高,不管是文举还是武举,所有举子都不可流连秦楼楚馆,花眠柳絮,家中未有正妻前更是不能有通房妾室,违者一律取消科举资格。
而规矩是死得,人是活的,有能力的人家为了让家里的举子有可疏解的,就想了办法,去南风馆里买调教好的,回来给家里的举子做书童。
明面上是书童,实际上就是主子的通房。
这样的书童要么等主子娶妻之后被抬了做小侍,要么就是放出去自谋生路,而田骄就是这样的存在。
顾家的少爷顾瑀琛是顾家的眼珠子,比田骄大了一岁,刚刚十三,本也不用这么快就给他准备书童。
可坏就坏在,他们顾家树大招风惹了旁人的眼,当初顾家内忧外患,顾瑀琛出生的时候更是兵荒马乱,一不小心就着了坏人的道道。
顾瑀琛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歹人算计的中了毒,这么多年即便是有神医调养,依旧是落下了病根。
而这病根说起来很难以启齿,无奈之下,也只好早早把书童准备起来。
田骄学了半年规矩就被送到大少爷身边伺候了,顾瑀琛不是个难伺候的,也可能是因为知道他是个什么性质的存在,对他宽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