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就餐的男男女女不少,上一秒还在议论纷纷,这一秒却鸦雀无声。
大家都主观的以为韩云为了结婚,甩了东山,同情心泛滥。
时不时有熟悉的人过来,主动打个招呼,递根烟,以示安慰。
东山看出大家的意思,站起来清了清嗓子。
咳,是我对不起学姐,如果有跟她要好的朋友,希望能帮我转告她,我会一直等她。说到后面东山已经哽咽了,强忍着泪水回了房间,他已经无法再控制情绪。
坐在床边,手哆嗦着端着稀饭,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流进碗里,流进粥里,也流进心里。
原本东山以为自己是回来做了断的,以为自己能从容的面对一切,斩断一切,甚至是遗忘一切,然而,并不能。
东山伸手去拿包子的时候,才发现袋子里有一封信。
拆开,先掉出来的是韩云写给东山的字条。
我的传呼号,*******,谢谢你帮我开门。
东山瞬间泪奔了,眼泪打湿了上面的字迹。
东山连忙把纸条拿开,他舍不得上面的字,一笔一划都刻在他心里。
信封里是一封皱巴巴的信,信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东山颤抖的打开,慢慢举起平视,以防被泪水打湿。
亲爱的东山老公:见字如面,今天是大年初一,本想陪你过除夕的,但是我还是放假回家了,家里的情况不太好,很多事情都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我无法面对你,无法容忍自己只能陪你过一个除夕,我想一生一世陪着你,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了,我终究还是逃离不了贫穷的魔爪。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你,想我们的相识,想我们的快乐,想我们的放纵。
那天,我从会所下班,走过宿舍楼前的花坛,我看见了你,那一刻我的心被揪紧了,一路小跑回了宿舍,我感觉我得抓住这次偶遇,要偶遇变成邂逅。
我起身锁上了门,转身下楼去找你,真的好怕你已经离开了,好怕你会不屑于跟着我一起上楼,好怕你会觉得我主动是轻浮,好怕你会甩门而去。
你没有,你一步步向我走来,走进我设下的温柔陷阱,抱着你的时候我感觉心都要碎了,血液都要沸腾了,我决定要把自己交给你,认认真真和你爱一次。
可没想到,我打算想要对你倾诉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而你目睹了一切,我觉得自己很脏,很龌龊,那天之后我躲开了,把自己缩了起来,但是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你答应要保护我,那些情话,我永远记得。
但是现实更加致命,我有意躲着你,哪怕没班上,也不去招惹客人,可你偏偏要去救别人,为了别的女人弄得狼狈不堪。
为了别的女人伤痕累累,我不能坐视不理,我想用我自己作为感情枷锁去控制你,去保护你,至少不能让你再去主动承受本不该你承受的伤害。
后面的时光是快乐的,我每天都要认认真真打扫我们的爱巢,每天都要抚摸一遍你的衣服,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虽然我们用一个勺子、一个杯子、一个饭碗,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够,有时候甚至会偷偷穿你的鞋子、你的衣服,我希望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气味,都是我的爱。
那段时间,我们真的很幸福,我相信我们超越了任何人之间的爱情,哪怕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一路相伴,直到老去。
这两天,我想过要逃离,我每天都借口给你打电话,出来寻找机会,可是我做不到,有些人对金钱的贪婪已经足以让她泯灭人性。
我在会所赚的每一分钱明明都给了她,可是她还是要把我卖了,嫁给一个50岁的老头,仅仅是为了30万。
我真的努力了,我哭泣过,哀求过,甚至愿意赚够30万让她收手,可她铁石心肠,我对不起你,我没办法继续操持我们的爱情了,因为我爱你。
背面。
老公,我能亲耳听见你叫我老婆,我已经很满足了,你永远是我男人,是我老公,是我第一个男人,我的心永远都属于你,我感激你给我的一切爱,哪怕你根本就不懂爱,但是你做的已足够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证明我的爱,我只能把自己分解成一片片送给你,如果今生有幸,我能怀上你的孩子,我一定视如珍宝,一定告诉他我们的故事。
老公,天要亮了,我也要离开了,你的手机号和传呼号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你的气味,你的爱,你的身体,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别了,我的爱人,永远永远永远爱你的学姐。
看到后面眼睛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一切,东山一拳砸在粥碗里,十几年来,东山第一次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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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衣服上的饭渍已经干结,脸上的泪痕像胶水一样撕扯着脸皮。
看着一片狼藉的自己,东山从床边爬起来换了衣服,清理干净桌子上的饭菜,所有的一切都将被丢弃,只有那封信是永恒的。
郭峰早就给东山结算好了一切,沉甸甸的信封递给东山的时候,东山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好像这也是韩云留给自己的一样。
离开会所,东山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后知后觉的自己,直到这一刻才明白,韩云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原来韩云早就知道自己不懂爱情,可自己却口口声声用爱来欺骗她。
在韩云被爱情痛苦折磨的时候,自己却在花天酒地,美人在怀。
东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本想把自己抽醒,却没想到更迷糊了。
两天没有吃饭,这一巴掌让自己彻底支撑不住了。
就地坐在路边,双手挠着头发,掩面无声的哭起来。
下雨了,第一场春雨就这么不合时宜的洒落。
东山也哭够了,看着地上的眼泪,东山转身走向背后的自动取款机,1万块只识别了7000,剩下的还是得自己拿着。
回身跨下台阶,抬眼就看见马路边黑色皇冠里一直看着自己的王月,车底是白色的,是干燥的,她一定很早就来了,一定目睹了自己的丑态。
东山觉得口干舌燥,但是他不尴尬,本就打算如实相告,因为他要保存那封信件,直到老去,直到死去的一天。
东山走到车门边,犹豫了,刚刚的一幕是显而易见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再上这辆车却是未知数。
傻弟弟,上车。王月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东山默默的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他希望她盘问,甚至希望她发火,希望她把自己赶下车,让自己滚蛋。
傻弟弟,吃饭了吗?王月自动屏蔽了东山的情绪,和她早已猜到的故事。
东山低着头,摇了摇。
那好,带你去吃羊肉串,保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