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灭国·安遗民(1 / 2)

数日——

风允与项燕环顾丹山之东,在山野平原之间,规划范围,以石为标记。

定为安地。

而那些楚国护卫,则看守扬粤战俘,开荒拓野,狩猎捕渔。

这些扬粤战俘也有山野之性,虽说非扬粤佼佼者,但也能很快熟悉此时之作,比之周礼之国的贵子,要能适应得多。

不过,其中也有疲懒者。

对此,风允一视同仁,以罚处之。

在丹地,劳者多得,不劳者等死。

“总算是开辟出一块能居住的平坦之地。”

一条宽数十米的长河,从北部的丹山之侧,蜿蜒而下,贯穿了安地,斜入汉江。

风允安排的居住点就在这条,他命名的安水之侧。

依水而建,隔水望山。

“风子,为何要在安水北岸建屋呢?”

风允闻言,笑道:“山南水北,方能阳气生,而养人。”

望气之术开。

风允自然知晓何地建房为上。

“以河岸之表,干燥之黄土为墙,建巢而居。”

“其下露湿土,就可用草木在上引燃,去其害虫,引水耕种,河对岸之山,可牧羊而存,暂不为耕种……”

如此,不过半月。

秋风高起之时——

在这片荒地上,就出现了数十座土房小院,其中不乏野兽驯养之声。

其外,也有人在田地劳作。

有雷泽孕生之术,风允自然有冬日种粮之能。

除却稻谷,还需种植五菜、五谷,以试此地适合种植何食。

“风君,屈原大夫归来了。”

闻声,风允颔首。

“请屈原大宰进来吧。”

他的居所位于安地正中,是为最为宽敞之所。

虽然简陋,却用了许多木料搭建、铺盖。

是为地位的代表。

而百里奚就居在屋室之侧,在外,都是百里奚为风允传达指令,统筹每日进度,以全安地建设。

室内,有芦苇编织为席,兽皮为垫。

屈原来时,还惊异十分。

“风子,不过半月,此地就有理有条了?”

风允笑着,对项燕道:“去请百里先生来。”

“诺。”

安排之后,风允望向屈原道:“不知如何了?”

屈原低首摇头。

“楚君收了,但是并未启用。”

风允轻笑。

“我是说羊的事情。”

“啊?”屈原微愣,但紧忙道:“风子不知,羊羔有冬羔,春羔之分,其都是冬、春之节降生,若要等能下地自行,怕是要等来年春,牧羊为好。”

“余已令族中,为风君预留三千羊羔,以三贝币一只为价,明年开春赶来安地。”

风允倒不知晓此事。

果然,人生,四处皆是学问。

遂点头。

“倒是劳烦你了,身为一国大宰,却为我奔波。”

屈原闻之,微叹。

“原尚年轻,上有楚相在,也无原出手之事,为风子出力,总比去做些闲杂无能之事要好。”

风允暗叹。

大宰之上立楚相,这大宰的权力还能剩多少呢,怕比之宗伯还无奈。

不过……

“原啊,万事从低起……”

屈原点头,但郁郁不得志之态,已有显露。

风允摇头,而此时百里奚也到。

见之,百里奚欣喜而笑。

“风子,楚君的赏赐,都到了。”

没提及三千羊之事,是因为百里奚也清楚羊羔最迟得初春方至。

风允将此事告知百里奚,百里奚才惭愧道:“老夫倒是忘记风君未曾牧兽过,应该主动告知羊羔之事才对。”

“无需自责,百里先生,王也赏赐了三十羊,你可领一些真诚之人牧之,教导此学,其二十牛也是一般……”

风允本想说牛耕,但是此时无青铜犁,何况这些地,暂用木制的耒耜,也尚可。

犁,需冶炼浇铸,风允也不会此法。

而楚国中,也只有楚之司空手下,有冶炼之工。

交代之后,风允思索。

“待明日,就归郢都吧。”

风允还有要事要做,不可一直在此地亲力开野。

“啊……”百里奚微惊,欲说却止。

风允明白。

“我从百越时就带来一护卫,名-蛮娃,早先交代周言,此时交流已非难事,我将其留在此地,立刻吩咐。”

“诺。”百里奚闻言,颔首而笑。

他却是担心风允离去,那些看护之人对他们行恶。

方才他在卸货时,就见到了那蛮娃,留之,也能安心。

屈原听闻风允欲回,也喜。

……

翌日,风允坐上马车,以屈原为伴,项燕为御夫,三人离开安地,前往郢都。

有风允留下的安排,下次再来时,安地应又有新貌。

随着颠簸—,一昼夜后,午时——

郢都!

穿过郢都城门,入典籍宫,此时已有一人在此等候。

孙叔敖…

“见过风子,老夫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风允回礼。

“不知楚相来寻允,是为何事?”

屈原见之,驱散奴婢,安排项燕在门外看护,他坐在其旁,为两人斟茶。

一夜,孙叔敖与风允详谈了那《化奴为民·楚人不绝》之策。

一旁聆听的屈原表情十变。

而与风允详谈的孙叔敖也神色精彩。

可……

聊至夜深,孙叔敖都只是谈策,而不提楚君一字。

直到,孙叔敖对这策了解透彻之后,才慢悠悠起身。

行之一礼道:“风子,此策蕴含大玄妙,待余先归去思索思索……”

待,时无限也。

孙叔敖也被风允策内的预想所惊,其损害与利,非此时的楚国能接下的。

告辞之后,屈原才道:“风子,君上观您之策时,欲下令捉拿与您,准备公布此策,以无德论。”

“可孙叔敖先生在其旁劝解,君上方才暂熄。”

“那允,确该谢过孙叔敖先生。”

风允微思。

“原,你抄录《列国·百越》,可与孙叔敖先生一观?”

闻之。

屈原摇头。

“风子虽说可给世人观之,但愿还是以为,需观察世人,方可观之……原以为国相已有自己的道,无需继承此道。”

继承?

风允摇头。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我的道无需特定的人去传承,只要有人觉得有用,就拿去用就是,何须藏着…”

“我之后抄录一份,赠与孙叔敖先生吧。”

赠书,也是大礼。

屈原闻之,道:“风子虽不认原为弟子,但原学其玄,自然可为风子代笔。”

风允欲著书-《列国·楚》之事,屈原自然知晓。

对此,风允也不拒绝。

“莫耽误伱的事情则可,待《列国·楚》一书出,我怕是还需你这位楚人多多校正。”

屈原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