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少麻布兽皮,都拿出来吧,先让众人有个暖冬,度过此年才是主要。”风允询问,又补道:“若不足,就取金去郢都买些。”
“切记,也要注意民之所需,不得污垢在身,臭气熏天,这次我来安地,也收购了足够的草药,可御寒,不必担忧洗净后生病……”
“待冬至后,我带些甲兵上山,伱寻几个头脑机敏的随我,我好教其医术……”
“我之后抄录俩书-《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也留于安地,有喜医道者,可习之,而其余之民,也须习基础辨别,防风治寒。”
又是安排,这治理一地,与治理一国而言,更为繁琐,亲力亲为之事众多。
待安排后,施粥也见末尾,百里奚、项燕与一群甲兵,跟随风允,前往汉江之岸。
“汉江之土肥沃,这是安地之福也。”
临近汉江周围,这里都是低矮的灌木小树,或是芦苇枯草,十分好清理。
“用火烧吧,刀耕火种,为人族之大事也。”
“在汉水边,也能控制火势。”
“不过此事也要告知楚君一声,现在就派一护卫,快去去荆门禀告吧。”
“诺。”
观阅了四周之地,风允询问道:“前往北面可有防护?”
项燕道:“北有汉江为险,可不必…”
“北往西处的一河岸,有谷国交接,遂设有部分防御为-镶关,此国与楚少有交际,多是跨汉江入盆地,与神农氏盆地之国为称。”
“荆门穿越丹山的道路,也是因此而建。”
“神农氏盆地…”
风允一思,即明。
相传神农氏曾赞此盆地“真乃灵气宛潜,富民宝地”,遂有此称,但各国林立,多以各国为称。
“也一并通知镶关之人,刀耕火种,浓烟巨大,以免引起误会。”
“诺…”
临近午时,风允携众人归,前往丹山之东侧,以祭祖。
“哞!”
“咩!”
“咕!”
……
新活的牛羊鸡被人用红绳牵着,站在夯土堆砌的高台下。
其高台有两层,中间为四面木桌,桌上是鱼肉,兔肉…等野味,和五谷蔬菜。
最上是一尊石鼎。
石鼎简朴,连纹路都简单,但能在短时间雕琢而成,可见安地用心。
“风子,我安地无铜鼎,只能以石雕刻……望祖恕之。”百里奚上前解释。
牛羊鸡,三畜为祭,在他看来,以风子如今的名望,地位,实在简陋。
风允摇首。
“安地千数名诚心向祖,已是最好的存在。”
百里奚颔首,而周围的千名人,也都记录名,在安地的竹简之上。
即使是寒风凛冽,此时也都依稀期待。
“开始吧。”
风允缓步上前,其声阵阵,传响天地——
“吾,风氏,允,出自伏羲氏,学于女娲氏,以《河图》为基,《洛书》为变,成玄门之妙,玄道也。”
“嗡!”
玄气生。
与之同属,这片属于风允的安地之上,显露出一股特殊的力量——气运。
“今日,携安地之民,以叩人族天地,尊娲皇、羲皇为祖,延续此脉,成于天地。”
风允示意。
“噗!”
数剑而落,鸡、羊、牛应声而倒,呜咽咕噜……血流不止。
血液染红地面,地上冒着热气,与周围的呼吸声交缠。
其百里奚、蛮娃、榜,取三牲之血以祭天地、先祖。
他们身后的安民们,纷纷下拜,随着百里奚几人,尊拜……
娲皇,羲皇,谁人不认呢?
而祭台上。
风允从腰间拔出龙渊,龙渊声冷,划破风而过。
其手腕上渗出丝丝鲜血。
“项燕。”
“在!”项燕举着一块洁白玉石而上,递于风允。
此为风允在英方国所得之玉,同时也吸收了禺强之寒气,此时风允丢入石鼎中。
风允血液再洒,滴在鼎中。
“轰!”
他以玄气御使血液,印在石鼎之上——玄!
随着玄字的出现,天空之上,两道虚幻道相浮现。
女娲伏羲,手持规矩,高高而视下,但原本肃穆的目光,在望向安地时,变得和煦……
“啊!”有人惊呼,但又紧忙叩拜…
道相来之快,去之疾。
声势浩大,却也只在一瞬之间。
其去后,石鼎之上,却留下了一副女娲伏羲规矩图,以此为证,应下风允之言,成为安地之先祖。
“有娲皇、羲皇为目,注视安地,望诸位能安居乐业,修养为生。”
“安居乐业,修养为生!”
安地之民,纷纷高呼。
风允见此,结束了这质朴的祭祀。
“杀牛宰羊,过冬至吧。”
“诺!”
“谢风子!”
“风子大德!”
“……”
人声鼎沸,即使是冬日也难以抵挡这份情绪,这安地本荒芜的气氛也越发有人气。
而此一举,这千人战俘本就是质朴的扬粤民,此时信服风允,只要后续有生路在前,就无人会反抗风允。
至于那早先的五十人,其多数为扬粤贵子,本有不甘之心,却也明白,大势在风允,他们难以暗中勾结这千名战俘。
各自心思,一场欢腾的冬至就此结束……
翌日,火光四起。
安地之人却不惊。
因为他们知晓,火下将是他们耕作的天地,风允已经下令,其安地之人,皆可租赁土地,税收二层,其余自留。
千名安人在火外目光灼灼,议论不绝,其目中倒映的火光,是其被战俘以来,再一次出现的希冀。
“能成为风子的奴隶,是我等幸运,可我家的阿弟,却不知踪迹,怕是被风到谁家去做苦事去了…”
自己获得生活的希望后,又开始思亲,人就是如此。
远远望之,风允也能从零星之言里,得出此时他们的所需。
对此,百里奚似乎有言。
风允见之,轻声道:“去说,待安地耕作有余粮后,各家可整而外售,获得贝币。”
“之后各家统计人数,给出信息,若是能打探各家亲属消息,上交贝币,由安地以贝币去向那些权贵赎回各家亲属。”
百里奚闻之,震撼之下对风允深深一礼,就快步去交代此事。
当然,百里奚与风允都清楚,说是赎,实际上就是以风允的面子,向各家购买奴隶。
这些奴隶归安,依照楚律,还是奴籍,为安地做活,但其能与亲属一同,也算是不幸之万幸,难求之事了。
果不其然,交代此令后,千余名战俘大惊而哭,言语中满是赞风允之德。
“风子在何处,我们要去跪谢…”
百里奚笑颜,本欲指明,但望向风允时,却已无风允踪影,只得说不必为之,努力为安地而作就是报答风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