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巴人进取,入蜀,与蜀人争地。”
“这就是巴蜀的恩怨。”
骑着九尾,风允思索其中情况,寻其中疑惑之解。
“为何呢?”
巴地多山,应是易防蜀国才是,怎会这般轻易就被侵入。
思索间,一声呵斥,让风允恍然抬头。
“你是何人?”
九尾显目,风允不欲出面,很快就驱使九尾,绕转山头而去。
幸而九尾灵巧,倒是能快些离开,免得又像是当初昭阳时,以楚国国运为桎梏,大势压来,让人无奈。
继续往北。
如今巴蜀的战场,在巴中与阆中之间。
如此急行,又是几日,秋意渐消,寒意愈烈。
“立冬之日快至,不知天子剩下的四军,可曾退却。”
夷关是最容易进入楚国的地方,毕竟下山之行,顺水之战,如何不易。
但荆门有关,汉水阻隔,云梦江泽,扬粤险峻。
有着水军之利,把据扬粤高地,天子之军也无计可施。
只能从荆门破关,或是最易之法。
如今,帮助楚国度过了战事之危。
天子想要灭楚人,也已经少了可能,风允也不必再去想楚国之事,后续再做打探。
此时身在巴地,他只思此事即可。
“轰隆隆……”车马之多,甲兵开道。
手中的长矛青戈,都成了铺路之器。
风允遥遥远望。
“巴国氏族,这是与楚国权贵一般,被攻打,就要逃离,而让巴人在前……”
“这世道人心,皆是如此。”
风允此时,不由心觉凄凉。
他要如何做,才能让世人释放人心之善,有开阔的天地可以去追寻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人性之恶所束缚……人道狭隘。
“我帮楚国,错了吗?”
“还是我的想法,有了问题……大势所趋,是何人的势?”
“战争、和平……我并非只能容忍其一,但人性不可泯灭,人族方能寻永存啊……”
天子灭楚,欲杀尽楚人,如何是合乎人性呢?
风允心头自问。
抬眸望天。
身下的九尾缓缓俯首,化作玄气消散。
此刻风允周身的玄气似乎不曾存在过,恍若一普通人。
青枝从发髻落下,在手中成一青杖,仿佛刚从路旁上拾得。
风允继续往前走……
风拂面而来,冬日是真的到来了,隐隐中能看见细雨纷纷,但那是还未来得及落下的雪花。
“如果我真的错了,那就让我成为错误的例子,记录在人族的历史上,而我,不再去评判自己的选择。”
“巴国与蜀国,战如何,虽为人心之恶,但只要不灭人性,我皆不理会。”
“若有,开劈民之生计,抵御天地之灾,利好万代之事,我可试着一助。”
风允明白了。
正如阴阳。
人肉体之恶欲、人心灵之善念,皆是人性的一部分。
或多或少。
一人之心难成大势,风允顺势而御势,怎改变一个人的内心呢?
而恰恰此时的战争,多是少数人的恶欲所导致。
玄道不桎梏人心。
人心多变,本就是人性。
阴阳之意通畅,风允周身更为质朴。
异人……后天……先天……
其先天三境,一为地,二为天,三为我。
风允本是玄道地者。
在楚国积累颇多,此番通透,跨越天地,似达我心通明之境。
与老聃在曾国时的境界,不差矣。
“寻道,也是寻我啊……”
小路而行,与那群巴国权贵隔着一条小溪相望。
风允如今出世入世,朴实无华。
可在人族中,如何是出世,如何是入世,都是存在这世间。
只要存在,即使不欲惹风动,风也自请来。
隔岸的一辆宽阔战车上,似权贵之人,肥头大耳,遥遥远望山野,对此时巴国的情况尤为不满。
下一刻瞧见风允,还以为是眼花,多看了几眼才确定:“去问问,那是人做什么的,看着不像是巴人。”
“诺…”
几名甲兵淌水,翻阅山石,风允也不避。
“你是何国之人,来此作何?”
巴人语,听着与夜郎之中的口音,多有相似,风允倒是能听出其意。
“允无国,乃周游列国之人,此番闻巴蜀交战,奇异为何而生,遂寻之一观。”
“无国?”
“听你口音,这般奇怪,但又知晓我巴人言,快,速速来前!”
甲兵相押。
青戈抵脖。
却见一股风吹拂,青戈金鸣,飞崩而离,不敢惹风允一丝一毫。
近圣之人,岂是方入先天时的迷茫者。
“是异人!”
甲兵高呼,对岸立即戒备,那原本的权贵之人高呼护卫。
四周甲兵们也不再开路铺平,此时警戒一片,手持长矛青戈赶来,将那些巴国氏族权贵们护住。
原先的那几名甲兵纷纷奔逃,其心中已存死志,此时只求风允漏过他们。
但风允不动,只是摇首。
轻挥手中的青枝木杖。
冶鸟为桥!
玄气飞纵,化为冶鸟,搭建一道拱桥,直穿河岸。
“异人,曋将,擒住他!”
曋!
一种凶猛的野兽。
腥风来袭!
就将虎啸之音,随着一野蛮壮汉的赤拳而来。
此拳如虎面在身,那壮汉的拳头似猛虎附着,其所踏之地,山川崩裂,势不可挡。
先天异人,还是无国运加持的先天。
其战力不敌昭阳,但也是一国之支柱。
巴人擅山,此刻个人勇武更是凶猛。
但风允已不是那无国运就疲惫,尴尬无势就不敌武者的玄道先天。
玄道者,聚万物之妙,而成人道之势也。
天地允,皆天地之势。
天地不允,那又如何,人道自强,破天地毅而往前。
“吾学《周易》,行于大庭时,习得一卦,名曰:未济。”
“是以,未满有缺,功亏一篑。”
冶鸟飞腾,化作一道道风,吹拂而去。
风吹虎啸,可这声音越发空洞。
“嗖!”
风允不动。
那曋姓之将,却因这未济之风,从风允身边冲破而去,未伤风允一丝一毫。
“巴君,此人是近圣之人,不可敌也!”
“嘭!”
未济而非无力,只是力不达满,有缺也。
这缺,在此时就是不击中之意。
不中风允,而击中身后之山。
山有山之灵,此时被这曋将之凶猛所击,山岳震动,似倾倒,但也只是似乎。
人倒,山还在。
“唔…”曋将闷血一吐,竟然被自己的力量反震,晕厥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