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渐渐接受了现实，越来越多人叫他大叔，他也就点头应了。这份工作给他带来稳定的收入，还有一点好处，是不需要跟人沟通，工资虽然不高，但也能维持基本的生活。

石永年把每天顺路捡的纸箱，饮料瓶收集起来，十块八块，也能多赚点，他在一个小区门口，看到一个老头骑着三轮车，每天收集很多纸箱，能卖几十块钱。石永年想，别人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攒钱买了一辆二手的三轮车，这一下，他能收集更多的纸箱，瓶子，东城这一小块是他负责清扫的地方，有一个小饭店，每天为清洁工，交警，巡警等提供免费茶水，夏天给他们提供冰镇绿豆汤。

几年时间，石永年跟他们都混熟了，临街的店铺每天会把空纸箱攒下来，给他，后来他又跟小区的保安，业主们混熟，进小区收纸箱，很多业主会主动拿空纸箱给他。他也经常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石磊五岁的时候，他们终于还完了所有的欠款，接下来的两年，他们攒钱，终于在房东那里把长租的房子低价买了过来，重新粉刷，又添了些新家具，从此，在这座城市里，也算有了一个家。

家门口有块很小的菜地，夏天可以种些蔬菜。王慧慧买了一棵桃树，一棵梨树，一棵苹果树，春天可以看花，秋天可以吃果子。他们也经常拿自己种的蔬菜水果分给帮助过他的人。

王慧慧常年在后厨帮工，洗碗，很勤快，老板也想让她到大堂去帮忙，她只是笑一笑拒绝了，如果被某个老顾客看到，以为是她开的饭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当然不能告诉老板，否则她可能工作不保。石磊听话懂事，小小年纪，还能帮着妈妈收碗筷，把碗筷拿到后面给妈妈洗。

后来，老板亲戚承包的公厕招人，活不算辛苦，平时就是打扫卫生，看着人，收钱，工作比洗碗轻松，还能准时准点下班，工资比洗碗高不少。

老板担心王慧慧嫌弃脏，王慧慧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样每天下班回家还能给孩子做做饭，照顾照顾家里。石磊放学后，石永年去接他，然后二人一起去各个小区收纸箱。

王慧慧回家也是一个人，她又继续在下班后洗盘子，一个人打两份工，虽然辛苦，但是日子总算是好过一些了。老板经常给他们一些饭菜打包回家，给石磊改善生活。

石磊每天在后厨的小板凳上写作业，夏天，他就坐在门口，一边帮忙招呼客人，一边写作业。石磊有时候跟着石永年，去小区里捡纸箱子，日子虽然苦，但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很高兴。

他们有什么事情从来不告诉家里，王慧慧也不知道石磊在学校里被欺负是因为他们做着不体面的工作。

王慧慧低下了头，结束了她的诉说，曾经的苦日子，被她说的云淡风轻，对石磊的爱，对石永年的爱和依赖，他们曾经相互扶持，相互鼓励，在最艰难的时候，一起携手共度难关。

秦颂听了后，更多感慨，石永年是个懂得感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