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况如何?”
“一切顺利,毕竟多亏了你,法师那边的支持度居高不下,大家都很有信心,和巫托比亚合作简直是天才般的点子。”
“那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怎么就变成我的功劳了。”
“明明是利米特大人告诉我的,没有你我可想不到、也办不到。”
“大人可以去掉吧,会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的。”
“对我而言那些可都是美好的回忆呢。”
“哈......你是说我被削成人棍是很美好的事吗。”
“人类果然是社会性动物呢,不依靠别人活着可不行。”
“那种事可以的话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嗯,有些事只经历一次就好了。”
“阿比盖尔,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那根法杖,我给弄坏了。”
碎裂的安洁莉娜被手帕包裹着,在桌面上呈现给众人,桌上一旁的热汤缓缓升起温暖的雾气。
“这根法杖,承载了许多我们的回忆呢,那个时候我还宅在房间里不愿意出去。从挑战过剑帝的次数,和你在其中储存的魔法,这也是一杆称得上是传奇的媒介了。”
阿比盖尔戴着洁白手套的手轻抚法杖的碎片,法杖在碎裂之前表面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早就已经濒临极限了,因为累积了太多太多的压力。
“没有法杖的日子好过吗?”阿比盖尔更关心这件事。
“很麻烦,就算最近得到了备用的法杖也怎么样都用不顺手,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像是以前一样施法了,老实说——很让人沮丧。”
利米特感到无可奈何,这个世界的力量,比较适合自己的也就只有魔法了,天帝给予的恩赐也全部增加在了魔力和适应性上。
尽管有比常人更强的耐力和体力,但和那些御气者比起来效率要差,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利米特完全无法感受到所谓的‘气息’,龙帝的祝福利米特也没有。
魔法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全方位地强大,可在另一种意义上也是全方面的弱小。有点像是主场作战的士兵,如果准备良好自然强,可总归不可能一直打准备完全的仗。
从泛用性上来说,果然还是御气要优秀些,哪怕是埃斯特这样的瘦骨头,也可以拥有比天帝恩赐者都要强大的抗性和耐力,当然还包括最需要的爆发力和力量。
全方面强大的人利米特目前除了剑帝之外还没有遇到过,似乎有着一种古怪的潜规则,只要在御气这方面很优秀了,魔法方面的资质就会很差,反之亦然。
“依赖是有利有弊的,对吧?”阿比盖尔微笑着,好像这件事对利米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
“......该不会又是你为了那些大道理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吧?”
“才不是,我也不是能预测所有事情的,尽管我尽可能想要掌握全部,利米特大.....利米特,你是很特别的,你应该有自知之明。”
“每个人对于他自己而言都是特别的,这种话的话,事到如今就不用多说了吧。”
“唔嗯。”阿比盖尔却摇摇头;“你的特别是字面意思上的特别,你是‘特异点’一般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例外。我查遍了至今全部可以用到的文献,其中都没有写到任何可能的技术,能够实现‘穿越’。就算有那种术式,估计也是在相当遥远的未来被发动的吧?”
“在未来被发动的术式影响到过去......那可能吗?”
“嗯,不过那或许不是直接的结果,你的出现,意味着未来的世界会陷入莫大的混沌吧?一切都会分崩离析,一切都不可能维持原有的模样,也就是说,你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被认为是灾难的象征,也丝毫不奇怪。”
阿比盖尔挥挥手尝试用念力魔法将法杖拼凑成原样,可魔法一旦解除,那不一会儿就又碎开了。
阿比盖尔施法和精灵一样,哪怕不依赖介质也可以达到一定程度的效率和精准度,兽人和利林就不太行了。
“......对不起,就算你忽然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利米特觉得阿比盖尔的这种‘预言’......不对,这甚至谈不上是预言和占卜,这种推测,实在有些太耸人听闻了。
没想到这种观点居然从阿比盖尔的口中说出,难道跟二王子的那些谣言、抹黑有关吗?看样子以后还是把穿越者的身份好好隐瞒起来吧。
“这不是你的责任哦?如果你要是觉得这是你的责任,那未免也太好笑了,就像是说王国的未来真的捏在我的手中一样好笑。”
“我可完全笑不出来。”
“你只是这种‘象征’,并不是‘原因’也谈不上是‘结果’,倒不如说,你的出现证明了一件事,这个世界就是‘混沌’本身,是无数例外叠加的残酷现实。”
阿比盖尔像是在提出之后又赦免了利米特的罪名一样,她认真的表情像是在说;我知道但我不会那样看待你。
小主,
“等等,如果你要这么说.....”
利米特隐约感觉到阿比盖尔有自己的结论了。
“没错,我开始认为【绝对魔法】是不存在的,能够解释宇宙万物改变宇宙万物的基本魔法是不存在的。”
利米特的出现就是这样的吊诡,任何的魔法一切的帝之力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人需要唤起这样的一个例外?
这难道就是幻帝想要昭告天下的事吗?利用最例外的例外、给予其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力量,为这个世界带来莫大的创伤。
将五帝给抹除的计划,阿比盖尔尚且还没有办法给出自己的答复。
特别、特殊、非普遍,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好事,这也是为什么剑帝一直担心‘假如放任利米特履行他的‘自由’,那这个世界或许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的原因。
可剑帝同样贤明,他清楚明白,假如只是依靠暴力来排除这样的例外,其中暗藏着诸多隐患,背后的一系列连带问题都会连同利米特的死沉没于迷雾之中。
而部分的剑帝的跟随者们不这样想,他们将利米特视作为潜在威胁。利米特却处于这一切混沌的中心,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将他救出,这才是让阿比盖尔最痛心的。
“掌握绝对的自然规律是不可能的,独立于我们、等待着我们去发现的真理,应该也是不存在的吧。有,估计也只是漫长历史中某位帝皇留给我们的假象——帝之力不是无所不能的。”
“只是因为我的出现?你就这样想?”
利米特有些苦闷,他也不敢说真正理解阿比盖尔的研究内容,他只是感受到了她的寂寞和惆怅。她失败了。
“所以说您不必自责,我一开始也觉得很痛心,我至今的一生都好像因此被浪费了一样。可反过来说,我这一生都可以说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这个问题才能得到解答。”
“对不起阿比,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你才好,我也不完全了解你说的那些。”
“我们之间还用说这种话吗?你光是愿意为我准备这一桌热腾腾的饭餐,还愿意笑着迎接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怕我的研究再怎么样失败,至少我在你那里还是被牵挂着的,光是想着这些......”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嗯,对您来说的理所当然,对我来说.....”
“阿比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