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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时间变得好慢,脚步变得急躁起来,双脚的脚掌因此磨破了皮,因为她迈步太用力了,疼痛折磨着蒂薇儿的神经。
看着脚掌的血印,蒂薇儿感到一种古怪的解脱感,她没有选择告诉两人,也没有抱怨,只是继续向前走。
血色的脚印在符号上留下印记,每一步都被记录下来。
‘咱已经累了,那些不得不犯下的罪过,不得不学习的知识,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堆砌的积木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到。’
高个子和矮个子表演着,高个子抱着矮个子在那里旋转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陀螺一样,以高个子的脚为圆心。
两人走路的姿势都变得跳脱起来,那像是不自然的舞蹈,舞蹈本身就是不自然的动作堆叠在一起,可舞蹈没有音乐指导的话,蒂薇儿只以为他们疯了。
是自己听不见吧?对,自己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像是缓慢地死亡一样。
‘为了什么前进?为了自己的存在,为了能够被爱戴,咱拼命思考过了。’
高个子点点头,他的温柔让蒂薇儿无地自容,她希望能够将这一切都说给利米特听,却不是说给这些陌生人。
蒂薇儿发现那些越是强调自己爱自己,她就越是自己恨自己,因为自己不可能爱自己,因为自己不先于自己,像是父母一样在自己诞生之前就爱着自己,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化为理性的化身,永远地在高于自己的地方爱着自己,自己又不可能分裂出两个人格来。
倒不如说,不停地强调着自己爱自己,难道不就是拼了命想要向他们两证明自己拥有爱吗?假如自己真的拥有那种宝贵的东西,也不会时刻想着要炫耀了。
如果自己真的自爱,自己现在应该前所未有的自在,毕竟这个世界如此空旷,除了这俩蠢蛋,就只有自己!
蒂薇儿这才意识到脚掌的血痕带来的舒适的含义,无法自爱的她选择自恨,自己憎恨软弱的自己,如此需要他人、如此脆弱无能的自我不值得被爱。
不堪自恨的她选择憎恨其他人,在这里的他们,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恨意,让她咬牙切齿让蒂薇儿发狂。
「憎恨有什么不好?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在这里折磨你,是他们创造的你。」
‘什么?’
「你最清楚了,痛苦也好幸福也好,全都是差异带来的。」
‘咱当然知道,如果没有对比,当然一切都不可能成立。’
「所以你的全部痛苦和苦难,都是身边的人带给你的,是他们将你复活在这里,折磨你的精神,你还没有发现吗?这个空间不是无限的,是绝对有限的,黑碑只是你的幻觉,是一个诱饵,真正构成你存在的这个空间的,正是你身边这两个人。」
‘那只是个诱饵?那我一直以来在干什么。’
「没错,因为这一切只是个骗局,这里的根本不是一个大得没边的世界,充满着各式各样无法探究的事物。其实这里的一切都再有限不过了,就只是你我他的关系而已。」
‘你是想说咱被他们给折磨吗?怎么可能,他们对咱那么好,给咱拥抱,给咱带来温暖,也是因为他们咱这趟旅途才不会那么孤独。’
「你真是愚蠢,一直以来理性的你自己去哪里了?还没有发现吗?你的困境到底是谁制造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就再说最后一遍,假如你真的信了他们,那你可就上当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折磨你而有的空间,你难道还没有察觉到吗?他们孕育了你,只是为了通过折磨孤独的你,向你证明他们是相爱着的,而你只是孤零零的一人。说来真是可笑!那种需要刻意炫耀、刻意向孤独者证明的爱,算是哪门子的爱?希望你至少明白这一点。」
‘是他们发动的这个魔法?就为了折磨咱.....?’
「对,魔法、完全可以说是一种‘魔法’,如果你要想逃出这个幻境,你就只能远离他们,而这个空间是被他们创造的,你远离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他们。」
‘你疯了吗!无缘无故就要把人给杀死吗!’
「才不是无缘无故,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才行,他们给你制造的困境。」
‘你疯了。’
「疯狂从来不是疾病,如果疯狂是笃定什么,那人人都是疯狂的。疯狂是思想的表现形式,重要的是你现在唯有选择疯狂,不然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是你先被折磨得被迫发疯,还是你走到终点发现那里一无所有呢。」
‘如果咱们错了呢?如果他们只是无辜的,和咱们一样被困在这里的可怜人?’
「杀死他们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性。假如这一切真的是永恒寂静的空间,你们皆为受害者,那你大可以享受真正的宁静,再也不会有外界发生什么扰乱你的心思,抱着你那支离破碎的牺牲幻梦,你可以真正的死去。」
‘而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们制造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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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就可以得到自由,回到他的身边。自由的代价就是如此,你必须要做出决断,而决断总会伤害他人。」
‘这是,无法避免的吗?自由是这样的东西吗?’
「自由就是承担,是对自己的命运做出选择之后走到底,做了你才知道自己真正是谁。还是话,你根本不想回到他的身边去?」
回过神来,蒂薇儿发觉自己操纵着血液掐住了那高个子,被血色缠绕脖颈的他快要失去挣扎的力气了,而那矮个子之所以没有来阻止自己,是因为她已经趴在一旁的血泊中。
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种世界,永恒地承受这种折磨来着?
“咱明明只是希望就那样死在那里,迎接那甜蜜的死亡,咱为利米特献上的应该是一切,一切的一切!这样咱的自我就可以永远留在他的心里了,留在咱的心里,而不是一辈子这样迷茫在这片土地上......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复活咱!咱有做错过什么吗?咱有对你们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吗?!为什么人要互相伤害,互相仇恨不可!”
“日记.....”那个他缓缓开口了。
“利米特.....!”
那个名字被呼唤了,以为是幻听的蒂薇儿愣神,并没有能第一时间意识到是别人在说话。
蒂薇儿没有下死手杀死他们,她望向那个呼唤这个名字的方向。
“你疯了吗?!你干嘛要刺激她,快住嘴!她根本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蒂薇儿!”
那矮小的怪人拼尽全力站起,可就算站起,面对眼前的情况她依旧无能为力。
她只能尽可能劝说伙伴闭上臭嘴,毕竟怎么想都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才让这个红发少女暴走的。
“蒂薇儿!你的日记还在克莱尔那里呢,里面那些内容......”
在窒息之前高个子再一次重复了刚刚激怒蒂薇儿的话,这句话使得她越发狂乱。蒂薇儿操纵血刃扫过少年的额头,尽管不知道他如何躲过了血刃的攻击,可那依旧撕破了他的头罩。
“闭嘴!给咱去死!!!”
对了!自己的日记还在那个牧狗那里,自己那些猥琐的梦也全在里面记着。
那些要是被利米特看见了,自己就完蛋了,自己美好的死亡,一切的奉献,都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猥琐笑话!!!
“呜啊啊啊!!!啊......?”狂啸的蒂薇儿抱着阵痛的头颅,她这才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你为什么知道?”
对眼前这面具逐渐脱落的怪人,蒂薇儿抬起头来,看到了那眼神,那漆黑的眼睛总算是和自己再一次相汇。
“蒂薇儿,对不起了.....一劳永逸的死是不存在的。我必须要把那句话还给你——活下去,你自己给自己活下去.....!我不稀罕你的牺牲.....你这个内心阴暗的猥琐变态。”
蒂薇儿醒过来发现利米特模样的少年死在自己的手中,他被血手放下后脱力地落下跪倒在地,紧接着脆弱的头颅撞击着地面,发出痛人的声响。
“利米特!!”
矮个子的怪人连忙过去晃动少年的身体,在那儿嗷嗷大哭起来。
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又感到异常的陌生,蒂薇儿确信刚刚不是自己幻听了。
“唉,咱真是受够这个世界了。”蒂薇儿嗤笑了一声连连摇头,心想居然还要将这两人伪装成这样来折磨自己吗?
“噗!哈哈哈哈哈!你真信啊。”
利米特撑起腰来傻笑着站起,克莱尔看着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儿的利米特露出茫然的表情来。
“你看,结果是我对了!”揉捏着自己的喉咙,用嘶哑的声音向着克莱尔宣布自己的胜利;“黑碑只是个幌子,而且,如果她真是蒂薇儿,就绝对是不会杀死我的。”
“可这又跟幻帝有半毛钱联系吗?这都多久了,我时间观都混乱了。”利米特还活着克莱尔松了口气,可她依旧不满地噘嘴,她发觉这人老喜欢装死。
“不知道,也许就是幻帝故意安排的这一切,某种意义上,蒂薇儿算是她的女儿吧?所以她也一定希望蒂薇儿能够摆脱才对,她当初给蒂薇儿设下的命运。”少年坦言。
“这简直是暴君的逻辑。”
“不,是神明的任性,拥有足够巨大力量的人,意识不到自己的那些潜在的愿望会被世界给实现。”
“神才不是那种存在好吧。而且听你这么说,你根本就是在胡乱揣测别人的动机。”利米特的说法,简直就像是他在替那个自称幻帝的女人实现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愿望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蒂薇儿定睛一看,那个头罩破碎下的单眼,那面容还有声音,他也太像是利米特了;“为什么要这样子折磨咱。”
“对不起蒂薇儿,是我的任性,我把你复活了。”
“复活?”
“对,你现在还活着,我们在.....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不过你既然能够听到我们说话了,那一切都好说了,能够交流的话,我们就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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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少年站起,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富有力量,根本不可能是那个男人。
“你在说什么.....你,你是利米特?不!你不可能是他!你这个骗子!单论血脉,连咱都有利米特的备份。”不知道为什么,蒂薇儿打心底里不想杀死这个少年,这是为什么?“总之!如果不想死,你们最好离咱远一点,咱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这份心意的!”
“什么叫单论血脉你都有备份啊!”少年有些无奈。
“字面意思,你们骗不到咱,就算在哪里出现利米特的分身还是克隆人咱都一点儿都不会奇怪,而且咱也哪里都不想去!咱待在这里就好。”
“是嘛?哪怕你的日记已经被那个叫利米特的看了个遍?然后任由自己的死被贬得毫无价值?”
少年嗤笑着,果然,这家伙毫无疑问是‘恶魔’,蒂薇儿咬牙切齿地骂他。
“那又与你何干!你们这种混球怎么不都去死!”
“可我在这里。”少年神色坚定站在蒂薇儿面前。
周遭的血泊涌动,血色的长矛从中凝聚成形飞出,蒂薇儿用意念驱使它们刺向眼前这个混球。
“蒂薇儿!”矮个子的怪人尖叫着挡在了那个少年面前,她的声音也是在模仿那个牧狗。
“你也不过只是假货而已!”蒂薇儿的血矛没有因此停下丝毫的速度,准备直接穿透这矮子的头和那假货的心脏,将他们一并杀死。
那锐利血矛的穿刺却被少年捏住就挡下,在空中挣扎着无法动弹,蒂薇儿竟然无法命令它们更进一步。
“为什么?!”
自己无法杀死这个少年,自己反对着自己。
“蒂薇儿!来证明吧?证明那个男人是恨你,是嘲笑蔑视你,或是爱着你。”
“咱绝不会被你们这种人给诱导,也绝不会为此付诸任何行动!咱已经死了。”
“那岂不是更好吗!你要代替她,代替她确认,如果你真心觉得那份心情是宝贵的,如果你真的在乎这一切!那你就代替蒂薇科特·阿塔克去确认那份情感如何被留在那个男人,留在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的内心的啊,用你的双眼亲自去确认!!”
握住血矛的少年手中渗透出鲜血,那与尖锐的矛刃混为一体,像是融化了那锐利一般融合。
“你又有什么目的?”
“我?我为了某个人能够得到属于自己想要的幸福,所以站在这里,仅此而已。”
“呵....”
蒂薇儿不想去问那是谁,也不可能想象那可能是自己。
紧接着那个少年却继续笑着伸出那血淋淋的手来,似乎要跟自己握手一样说道;“不管你是谁,也不管我是谁,来定下契约吧。这次同样是为了我们双方的目的,成为一起踏上这条道路的伙伴。”
蒂薇儿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她眼中满是仇恨。
“事先告诉你, 你这不过只是自讨无趣,没有灵魂的复制品可不能借用本体的‘名字’来定下恶魔契约。”
只有真正承担名字,并履行绝对义务的人才能使用恶魔的契约,就如同蒂薇儿和利米特之间的契约一样,他们都必须要严格遵守契约的过程和结果。
“和一开始一样,恶魔契约只能用我本来的名字,埒名,理埒明。”
少年说出自己鲜为人知的另一个名字来,蒂薇儿记得这个名字也发现了自己无法杀死这个少年的真正理由,因为他们依旧被那份契约给联系着。
蒂薇儿的表情变得扭曲,那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她步伐凌乱地倒向了利米特,他用胸口接住了她。
“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真的太迟了......”
蒂薇儿马上又如同伊甸园里偷吃了智慧之果的那罪恶的两人一般,比起感动,紧跟着羞耻转为潮红,将她浑身都染上淡淡的红色。
不仅仅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赤身裸体和他们走在一起那么久,也不止是因为刚刚知道了利米特可能已经看过那些日记里的内容,主要是这次自己好像说了太多太多了,不仅仅是对着利米特,还对着那个牧狗.....
蒂薇儿侧眼看向那个依旧全身包裹的矮子,她现在面罩下是什么表情呢?
“你又怎么了?!”
利米特注意到了蒂薇儿的身体颜色变得红彤彤的,他连忙关心到。
“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