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咒的前一秒,黛拉意识到了这点,握着魔杖的手紧了紧,最终是无视了围满了她的不祥绿光,她面容平静,垂下手,下巴微抬,眼珠向下,放低了姿态。
那道沙哑严肃的男声哼笑了一声,黛拉的黑眼珠向发声处移了移,只说道:“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科克雷尔教授。”
“你和你父亲的反应一样,这令我发笑。”
黛拉听见科克雷尔这么说,眼前的绿光潮水般褪去,但那炉火声还在响——她确实正对着一个烧的很旺的壁炉,里面燃着黑魔法的绿焰。
这幽深的绿焰把办公室烤的很亮,但是里面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有一种过度使用后的古旧感,焰光照上去,只能模糊的折回来,又把这间办公室整个笼罩在暗色里。
莱文·科克雷尔的办公桌在壁炉左边,他坐在暗色的最中心,一张瘦削的脸很苍老,上面满是皱纹,但他那头白发收拾的服帖水亮,盯着黛拉的灰眼睛也炯炯有神,使得他看起来一下年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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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里德尔,”科克雷尔说,他手肘撑在桌上,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交握在一起,“让我看看你和你父亲有多像。”
“您可能对我们之间的相似感到惊讶,科克雷尔教授,”黛拉走了过去,面上扬起淡淡的微笑,“机缘巧合之下,我见过汤姆·里德尔的样子。”
“你们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科克雷尔看着办公桌前的礼貌微笑的黛拉评价道,他嘴唇一抿,脸上的皱纹更多了,“连第一次见我的表情都那么像。”
“那您觉得,我们见您的目的会是一样的么?”黛拉唇角的弧度稍稍加大。
“我并不管你们的目的,我只在乎一件事,”科克雷尔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他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起皮质手套上的扣子,“你会让邓布利多在的地方天翻地覆么?”
邓布利多的一大功绩,是击败了格林德沃。
而格林德沃,是科克雷尔的信仰。
“Y国魔法界会是棋盘。”黛拉这么说,她看着科克雷尔称得上优雅的动作,眼珠微动。
“足够了。”科克雷尔摘下了手套,露出一双剔透的手,真正意义上的剔透,他腕部以上的皮肉视觉上似乎是不存在的,能够清晰地看见里面连接在一起的骨骼和不时跳动的血管。
黛拉看得心神一凛,她睁大了眼睛,脖子也微微后仰,但双脚一点没动,紧紧贴在地上。
“没有恐惧,很好,里德尔,研究黑魔法的人最好要摒弃恐惧,”科克雷尔把一双怪异的手往黛拉面前伸了伸,他眼珠上抬,表情幽深起来,“这是我接下来要教你的——显化,通过更改一部分灵魂来固定黑魔法的上限。”
“固定上限?”比起询问科克雷尔显化后非人的手,黛拉更在意显化这乍一听是弱势的功能。
“黑魔法和灵魂相关,研习的程度越深,对灵魂的影响越大,最终可能有失去理智的风险,”展示完的科克雷尔开始戴起自己的黑手套,“而显化是将所有影响选择性地逼到灵魂的一个角落,并表现到身体上,这样既能保有神智,也能提升黑魔法的威力。”
“那上限是指,被刻意更改过的灵魂有了研习黑魔法的极限?”黛拉皱眉问道。
“对,这个极限因人而异,如果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有天赋,那这个极限估计也是常人终其一生所不能及的,当然-”说到这儿,科克雷尔眨了一下眼睛,不辨情绪地哼笑一声,“你也可以选择和你父亲一样,不设限地去追求所能到达的极限。”
“他,没有选择显化?”黛拉说话语气有些迟疑。
“不,他显化了,不过是不设限地显化了,”科克雷尔低头仔细摆弄着手套,‘咔哒’一声扣上手套扣子,“老实说,我钦佩他,能够这样将灵魂完全向黑魔法敞开。”
“至于学不学,又怎么学,”科克雷尔戴好手套的手重新交握在一起,他抬眸看向黛拉,“全都在你,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