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旁,围着一群侍从,整齐排列,神色冷峻,彰显出皇家的威严与气势。
一行人所到之处,宫人纷纷退到一侧,俯身叩首,额头紧贴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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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慈宁宫,顾晏廷命所有宫人全都退下。
空旷的大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唯有殿外风声拂过檐角铜铃,发出清脆却又透着几分寂寥的声响。
顾晏廷身姿笔挺,稳步走到太后座前。
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捻着佛珠,见自己儿子面色不善,眉头微微一皱,神色间带着疑惑。
“吾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太后率先开口,语带质问。
顾晏廷紧抿的双唇,缓缓开启,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自父皇龙御归天,母后对父皇的思念之情,朕看在眼里,忧在心中。”
“母后对父皇的深情厚意,朕甚是动容。”
“如今,父皇陵寝已然就绪,不久后便要入土为安。那陵寝之地虽庄严肃穆,却难免孤寂清冷。”
“朕想着,若母后能前往相伴,父皇在天之灵定会深感欣慰,想必母后也能借此寄托哀思,与父皇‘长相厮守’。”
太后听闻此言,手中的佛珠猛地一顿。
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吾儿,你莫不是在说笑?让哀家去皇陵为先帝守灵?这成何体统!”
“再者,先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恩爱非常。在先帝心中,自始至终只有先皇后一人,哀家去了,不过是个多余之人罢了。”
“逆子,逆子,你竟然这样对自己的母亲!”
顾晏廷面容沉静,回道:“母后,朕不过是你手中争宠的一枚棋子罢了,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对待朕的。”
“当然,您是朕的母亲,无论您如何对待朕,朕都认了。可杳杳是朕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朕此生挚爱,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她。”
“朕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一分一毫,即便是母后您也不行。”
太后被这话噎住,半晌才怒极反笑:“好啊,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名声都不顾了?”
“你贵为天子,一言一行皆关乎社稷,如今为了私情,弃孝道于不顾,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顾晏廷挺直脊背,不见丝毫慌乱,沉声道:“母后,儿臣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不敢有一丝懈怠,一心只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
“儿臣自认为无愧于列祖列宗、天下万民。”
慈宁宫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目光在顾晏廷身上来回扫视,脸色愈发阴沉。
片刻后,她抬起手,指着他:“你……你怎能如此任性!”
“哀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被罗家女的美貌所蛊惑,她不敢接受验身,就说明她已经失了清白,这可是欺君大罪。”
“再说,立后乃国之大事,关乎朝堂安稳、社稷兴衰,怎可让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母仪天下?”
顾晏廷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他今天心情很差,耐心早被耗尽。
此刻,他只想尽快了结此事:“来人,即刻启程,送太后前往先帝陵寝。”
杳杳是他花费数年时间,一步步苦心谋算,才终于得以相伴身侧的挚爱。
没想到竟被自己母亲多此一举的验身,将他多年来的谋算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
太后顿时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吼道:“哀家是你的生母,你怎能如此对待哀家?”
“逆子,你如此倒行逆施,你就不怕传出去,遭天下人唾弃?”
顾晏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敬重与温和。
他一字一顿道:“母后,您要是还不好好反省自身,再这样口不择言,那便永远都别想回来。”
太后怒目圆睁,想要发作,可也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性,说一不二,杀伐决断,从不手软。
权衡之下,她忙噤了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真气啊!
往昔,她在深宫里,看着先皇后尽享尊荣,那些贵妇千金簇拥在其身旁,奉承巴结之态令她羡慕嫉恨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自己儿子登基。
当看到曾经那些人转而围在自己身边,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时,她内心的虚荣得到了极大满足。
那种站在了权力与荣耀的巅峰、风光无限的感觉,让她沉醉其中。
可谁能想到,风光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这样没了。
如今,她不仅要离开熟悉的宫殿,前往那清冷孤寂的先帝陵寝,还和皇帝生了嫌隙。
太后满心懊悔,恨不得时光倒流……
顾晏廷走出慈宁宫,一刻也不愿耽搁。
他迅速回宫换下那身彰显帝王威严的华服,穿上一套简洁低调的便装,而后马不停蹄地前往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