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炽热而深情,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杳杳,我想要……”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
罗诗杳闻言,脸颊再次泛起红晕。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别躲呀,杳杳,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顾晏廷柔声说道,“现在你是我的妻,想跑也跑不掉。”
罗诗杳的脸一路红到了耳根子,细声细语道:“我娘说,前三个月胎位不稳,不能同房。”
在入宫前,她满心忐忑,羞羞答答地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向罗母坦白。
毫无怀孕经验的她,与其自己胡乱摸索,倒不如直接向已经生育了七个孩子、经验丰富的罗母请教。
罗母听闻后,激动得泪流满面。
还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她许多注意事项,其中就包括这前三个月要格外小心,不可与夫君同房……
此刻,罗诗杳想起罗母的叮嘱,心中满是对腹中胎儿的担忧,只能羞涩地拒绝了顾晏廷的请求。
顾晏廷听了她的话,眼中的炽热瞬间被自责所取代。
这点他真的不知道,宫中其实有“教导”嬷嬷的。
可那嬷嬷的职责,不过是教新入宫的女子如何在榻上服侍君王。
按照宫中的旧制,新人入宫,嬷嬷必定要亲自教导一番,传授那些男女之间隐晦的规矩和技巧。
可他哪里舍得让心爱之人去经历那些繁琐又尴尬的环节,便毫不犹豫地将这一步直接省略了。
他只希望罗诗杳能在他身边,自由自在、毫无负担地生活,不受任何条条框框的束缚。
顾晏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理解与宠溺:“是我莽撞了,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
“你和孩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说着,他的大手轻轻落在她的小腹上。
罗诗杳感受着他的关心与呵护,心中满是甜蜜与安心。
她半夜就起来盘头发,眼下困意来袭,轻声嘟囔:“夫君,睡吧!”
“明天才是正式的婚礼,要大宴宾客,紧接着又是封后大典……
”她的婚礼可真是与众不同,别的夫妻都是先举行婚礼,再入洞房。
而她完全打破了传统婚礼的流程,先是入洞房,然后才进行婚礼。
不过,这也没办法,昏迷不醒的新郎怎么能拜堂成亲呢,也只能等冲完喜,新郎清醒后再进行其他流程。
“睡吧!”顾晏廷的声线又低又沉。
他伸出宽厚的大掌,轻轻拍在她后背上,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而有节奏,就像哄小孩般哄她入睡。
明天的婚礼上,他终于可以披红挂绿,与心爱之人拜堂成亲,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他们的爱情。
被裹挟在无尽的温暖和美好中,罗诗杳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鼻音,软软糯糯道:“你也睡……一起睡……”
顾晏廷痴痴地傻笑,轻声回应道:“嗯,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话落,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一个个吻中……
“好吧!”罗诗杳迷迷糊糊地回应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嘴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烛光摇曳,昏黄的光晕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恬静绝美的睡颜更加动人心魂。
顾晏廷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面庞上,舍不得移开眼。
少年时魂牵梦萦的女子,终于真真切切地躺在他的怀中,彼此依偎,两颗心紧紧相连,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要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面前……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南湖别院。
夏晋辉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焦急与无奈溢于言表:“表哥,你一定得想想办法啊!”
“户部尚书被抄家……女眷没入教坊司。雨薇进了那种地方,这不仅意味着她自己彻底完蛋了,还预示着严、夏两族也跟着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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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殊坐在雕花椅子上,眉头紧锁,压根没心思理会夏晋辉的苦苦哀求。
他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烦,冷冷道:“别来找我,我早就说过,我与她之间已经恩断义绝。”
夏晋辉见自己苦苦哀求了半天,却是徒劳无功,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怨愤,气得拂袖离去。
那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落魄与不甘。
待夏晋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严殊的思绪逐渐飘远。
之前,他对皇帝突兀地打断张太医的话感到困惑不解,可当皇帝急急以冲喜的理由将阿瑶接进宫中时,他瞬间恍然大悟。
阿瑶肯定是怀孕了,时间不等人,拖不得半分,所以即便正值国丧,皇帝也要想尽办法给她名分。
想到这里,严殊心中憋闷得厉害。
他和阿瑶在一起那么久,一直都没传来喜讯,可她却和皇帝有了孩子。
他在心中反复思索着,如果阿瑶真的和自己有了孩子,她还能那般决然地离去吗?
答案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以阿瑶的脾性,她绝对舍不下自己的亲生骨肉。
可如今,她已经成为皇帝的女人,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一想到这里,严殊只觉得胸口被一团棉花堵住,喘不过气来。
原来,连老天爷都不肯帮他。
心暗伤,意难平,正沉浸在悲痛的思绪中,宫中突然来了宣旨的太监。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快步走出厅堂,在院子里跪下行礼。
那太监清了清嗓子,展开手中的圣旨,声音尖锐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漠北新单于野心勃勃,屡屡侵犯我朝边境,我军将士奋勇抵抗,却连折两员大将。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朕思来想去,唯有柱国公严殊……今特封严殊为镇北大将军,即刻起,火速奔赴边境,驻守西北,钦此!”
太监宣完旨,又传达了一道口谕:“严爱卿此去西北,务必坚守职责,无诏不得返回。望严爱卿以大局为重,安心戍边。”
严殊听完,脑中一片空白,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伸出双手接旨:“请公公回禀皇上,臣定当铭记圣谕,在西北恪尽职守,保家卫国!”
太监宣完旨转身离去,他手中握着圣旨,呆立在当场,眼中一片荒芜。
此后,他连远远看她一眼,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