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是这般,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动于衷。
肃王妃无奈,“我可听说,云恬能拿回嫡女身份,云砚之出了不少力,眼下,那云恬摆明了想嫁给你,云砚之那边你最好见一面,交个底。”
“毕竟,承恩侯和你父亲都是皇上的臂膀,日后两家是姻亲,你和云砚之不论在朝中还是在军中,都该是同一阵营的。”
大庆建国已有五百多年,先帝有三子,大皇子也即是肃王,乃庶出,二皇子靖王是先皇后嫡子,也是先帝三子中最具仁德的,可惜靖王在先帝病逝当夜,惨死于一场宫变之中。
如今的太后,是先帝的第二任皇后,也是三皇子献王生母。
十九年前先帝病逝,靖王惨死,年仅十四岁的献王顺理成章继承大统,封号献帝。
因献帝自幼体弱多病,太后以此为由,一直不愿意还政,献帝这个傀儡皇帝,一坐就是十九年。
母子俩明面上母慈子孝,实际上……
一声脆响。
裴远廷将手中茶盏放在几上,力道稍重,脸上却云淡风轻。
“母亲放心,儿子会让云大小姐知难而退的。”
肃王妃终于沉默。
总觉得,自那日吐血晕倒后醒来,她往日英气开朗的儿子,就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让她越发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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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已过大半。
月吟居一室静谧,气氛诡异。
云砚之和云恬那晚在凉亭聊得还算畅快,更多还是因为心中悲恸,借着酒兴说了许多。
如今,约了烹茶品茗的两人对坐两端。
干坐半个时辰,话说不上几句,反而是大眼瞪小眼。
云恬一边故作从容烹茶,实则尴尬得后背出汗。
与之相比,对面的云砚之就淡定很多,一杯接着一杯喝下肚,脸上偶尔露出一抹赞叹,夸上一句,“好茶。”
好茶。
云恬在心里腹诽。
她记得在军中偶尔闲暇时,父亲让他喝茶,云砚之分明每次都推辞,说他不喝茶,只喝酒。
如今她可以肯定,一定是哪里露了馅,让云砚之察觉到了。
他盯着自己,大概是想从她这里求证些什么?
好在,重生这样玄幻的事,只要她一日不承认,他就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不过日后,她还得提醒表姐,更加谨慎些才行。
云砚之啜了一口茶,目光慢悠悠落到她脸上,“平日里,你与花神医品茗时也是这般,不说话?”
“差不多吧……”深怕露出破绽,云恬回话时变得字斟句酌,小心翼翼,“三哥今日不用去神风营?”
“怕我?”云砚之剑眉轻挑,放下茶盏。
云恬默了默,很想反问,这承恩侯府,几个不怕你?
“怕。”
如果她说不怕的话,是不是更奇怪了。
“你倒是实诚。”云砚之移开眼,身上被审视的紧绷感随之消散。
云恬悄悄抬眼,从他恣意的动作里读到了一抹随性和难得的散漫。
这让她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
十年前她来找云薇玩,后因大雨不便归家,求得母亲允准,第一次夜宿承恩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