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靖王妃,似乎一点也不知情。
她诧然道,“东方尚书下狱了?可说了是什么事?”
东方悠悠自打得知云砚之乃是靖王世子,几乎每日都来靖王妃陪她说话,礼佛。
今日来的时候,东方悠悠就告诉她,皇上已经下旨立靖王世子为太子,就连太后也同意了。
而对于东方怀远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悠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她看着东方悠悠蹙眉问道。
几乎同一瞬,东方悠悠垂眼落泪,“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在前往靖王府的路上,我心想着赶紧将太子的喜事告诉王妃……”
“至于我自己……反正已经到这一步,就都无所谓了。”她朝着靖王妃和云砚之露出一个自认洒脱的笑。
“待会儿我就回府去,陪着母亲一同幽禁。”
她倒退一步,朝着靖王妃盈盈拜下,“悠悠拜别王妃,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但我真的很崇敬王妃的气度和沉稳。但愿,日后咱们还能再有相见之日!”
话落她站起,转身往外走。
“慢着!”靖王妃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朝着云砚之道,“壑儿,她是你的未婚妻子,你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云砚之不动声色,“哦?那母妃希望本宫怎么管?”
靖王妃认真想了想,“要不就让她留在这儿吧,你今晚也留下,反正你们有婚约在身,再加上你的身份,外头的人必不敢多说什么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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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拉住东方悠悠的手轻拍,“事到如今,也别管什么风言风语的,东方家还有太后在,就算你父亲脱不了罪,有壑儿庇护你,谁也不敢多言。”
东方悠悠咬着唇,蓄满泪水的眸子强睁着,不愿落下泪来。
她对云砚之道,“如今你已是太子,我父亲又入了天牢,证据确凿,想要脱罪是不可能了,若与我这样的人牵扯在一起,只会连累你的名声。”
她看向靖王妃,扯唇轻笑,“悠悠不能这么自私,也不愿成为太子殿下的污点。更何况,太子殿下心仪的另有其人,王妃娘娘英明睿智,想必看得出来。”
话说得漂亮,语中深蕴的委屈,却让人不禁为她心酸。
云恬面容已经沉了下来,然而,云砚之立在她身侧,隐在另一边的手掌悄然伸进她袖袍中,握住她的葇荑。
如早前的月吟居那般,暗暗抠了抠她的掌心。
她恼怒想要挥开他,偏生他的大掌如铁钳似的,扣得紧紧的。
云恬只能瞪他。
可这模样在靖王妃眼底,更成了暗送秋波,伺机勾引。
靖王妃拧起柳眉。
她温婉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冷漠,“悠悠,你有太后赐婚懿旨,谁也越不过你去。”
淡淡扫过云恬,又落到东方悠悠脸上,“至于那些上赶着做妾的女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奴才罢了,上不得台面,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静寂的佛堂,传来一声毫无温度的嗤笑。
“壑儿,你笑什么!?”
今日,云砚之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云恬拂她的脸面,再被东方悠悠这么一委屈,靖王妃许是想起了曾经某些过往……
慈眉善目的面容已经崩裂。
云砚之却不看她,反而绕着佛堂环顾一圈,淡声道,“听柴恩叔父说,当年在这佛堂里,也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奴才,妄图轻薄在此礼佛的母妃……”
“被父王发现后,母妃衣着凌乱躲到父王身后哭诉,说是他偷偷爬进佛堂,对您欲行不轨。”
“父亲大怒之下,当即命柴恩叔父将那人拖出去,当场杖毙。”
云砚之的目光紧紧凝着靖王妃渐渐发白的脸,“那人在被施刑的时候,说了许多话,柴恩叔父当时虽然不信,却一直记在心里。”
“直到那天,已经歇下的父王听到母妃匆忙而来,您说,皇祖父突发急症,召父皇入宫见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