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想要预支一年的俸禄,用来补贴两位殉职的同僚。”
金五城转过身看向张俊,神情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会和财司打个招呼。”
张俊从后堂出来后,便是找到了齐东阳,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通后,齐东阳如卸重负。
“如此,西街就拜托大人了。”
“分内之事。”
“我先带大人到别院吧,以后您就住在那。”
“有劳。”
齐东阳带着张俊前往别院,一进一出的小院子,两间房,稍有陈旧但也算是清幽。
等忙完了这些事情后,张俊便是让人喊来寒哥儿,把自己的事情简单和寒哥儿说了一通。
一听说要去西街,寒哥儿的脸都绿了。
不过听张俊说,让三司去巡查民巷,寒哥儿也微微松了口气。
“西街很危险么?”
张俊看向寒哥儿。
“嗯,今年西街那边死了四十八个负责巡查的金鳞卫,另外死在里面的人不计其数。”
寒哥儿看向张俊:“那边曾经是诏狱旧址,死的人太多,惹得鬼神降下惩罚,变成了一处诡地。”
寒哥儿说起当年哪怕他并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也是一阵心有余悸。
太祖皇帝晚年大杀群臣,当年胡相案,彻底废除丞相制度,诛杀胡相一家三族,斩首一万五千人之众。
前前后后几十家王公贵族被抄家问斩,因此而死的超过三万人。
后来为了扶持皇孙上位,又杀了一万五千人。
那时候的诏狱,人头无数。
光是刽子手的刀,每个月都要换一把。
有人算了一下,几乎每年要杀5400多人,当中包括了孩子,妇孺,平均一天要杀15人。
诏狱附近的天空,往往都是血红色的。
刽子手能干满一年,就不错了。
有时候没几个月,刽子手就受不了自杀了。
太祖皇帝驾崩之后,那边就越发诡异,竟是形成一处诡地。
最后龙虎山天师亲临,设下法界,建了一条太平街,在一旁布置了东街,引八百神灵居住,镇压西街戾气。
这边是东西二街由来。
“每年冬天,皇帝要派皇子皇孙前往西街大祭,今年冬季来得特别早,但大祭迟迟不开,西街那边最近怪案频发,死的人越来越多,你这时候去西街,恐怕……”
说到这里,寒哥儿看向张俊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怪异。
但张俊却并不以为然,反而抓住了寒哥儿话中的重点。
“你说,皇帝每年都要派遣皇子皇孙前往西街大祭?”
“对,其实这件事原本应该是皇帝亲自去,但……”
寒哥儿不敢说了,再说就犯忌讳了。
张俊一琢磨,估摸着夺嫡之争说不好就要牵扯到这次大祭。
自己现在前往西街,更能提前做好布局。
如果猜错了怎么办。
也无所谓,就当是修炼了。
他让寒哥儿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以后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旁边有个小房子,归他了。
至于西街,不用他担心,张俊自有办法保护他。
遇到危险,实在不想往乾坤袋里一丢就是了。
有了张俊的保证,寒哥儿也就放心下来,准备起身回去收拾。
寒哥儿走出门,没多久就回到居所。
一听不需要再去东街的时候,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说东街不算太危险,可架不住烧钱啊,每天的香烛果盘都是小钱,关键是每隔几天,都要进行一次小祭,茶酒香烛,纸钱等等花费并不少。
“对了,寒哥儿,我刚才听人说,赵……赵大人,预支了一年俸禄,用来贴补老王,刘三。”
“嗯!”
寒哥儿心中一惊:“没听错?”
“错不了,这件事都传遍了,赵大人仁义啊,高升了没忘了咱们这些泥腿子。”
“可不是嘛,有些人升了官,亲爹都懒得认,赵大人能做到这份上,不愧是能斩恶神的人物,服了!”
姜小东竖起大拇指,他乌肿的脸上瘀青还没退下去,此刻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寒哥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多学着点吧,民巷那边太平得很,都是穷苦百姓,我以后不再,你要是再惹出什么事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姜小东立即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寒哥儿训斥完了姜小东这个不成器的亲戚,向其他人嘱咐道:“件事你们让人盯着点,谁敢动这笔钱,老子和他没完。”
众人表示明白。
寒哥儿对赵橘生出几分敬意,心里的那块疙瘩也就消失了,挥了挥手让众人赶紧睡觉,自己则打包好行李被褥,前往小院和张俊同居去了。